第 13 章精彩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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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2717更新时间: 2020-02-27

  巧的是,阿芒竟在回去的半道上遇到了贾神仙。
  贾神仙见到她微诧,很快笑道:“小姑娘,巧啊。”不知为何,每次他看到这小姑娘,总觉得有些亲切,似与她有些缘分。只可惜,她是宫中之人,如若不然……
  
  “不巧,老郎中!我是特意来寻您的!”阿芒欣喜道,“请您开个条件吧!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您!您要金银财宝,或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给您!或者您想开个医馆、免费为人医病,悬壶救世!都可以的!这银钱我来出!”阿芒为了说服他,开出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条件。
  
  贾神仙摇摇头,敛了面上和善的笑意,不为所动,越过她走了。
  阿芒急忙追上,“老郎中!这样,只要您愿意看一下患者,为她诊一下脉,不管您最后愿不愿意医治,我都答应您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我是多罗郡主!我有权有势!就算让我去天牢救一个死人都行!”阿芒说这些,其实不免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是也顾不得了,梦中那人说,只要寻上他三次,他就会医治,也就是说下次见到他,他就会答应了。
  
  贾神仙终于停了下来。
  阿芒小心翼翼问道:“老郎中,这样可以吗?”怕他迟疑,她忙从荷包中拿出自己身份的玉牌来,“这是我的玉牌,凭此玉牌,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做到!若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贾神仙稍一寻思,终于松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为病人诊一下脉,但是,不一定医治。”
  
  阿芒连连点头,“可以!”
  “而且,我有一个条件。”
  “您请说。”
  “三日后,你带病患入罗刹村来找我。”
  阿芒脸色一僵。罗刹村!
  贾神仙又道:“不许带你们公主府的人来,若到时仍找得到我,我便为你们医治。”
  阿芒眉都皱了,要知道,罗刹村在金陵人眼中,就跟麻风病村一样。平时金陵里的人是不会去罗刹村的,听说很恐怖,但具体怎么个恐怖法,她也不知道。
  
  “怎么?”贾神仙眉一挑,“不敢来?”
  “敢敢敢!”阿芒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了,“那就这样!三日后见!”
  
  阿芒跑回凤凰木处后,同枳实换过了衣裳,按捺不住,问凤无忧道:“幽幽,你知道罗刹村吗?”
  “当然知道啦。”凤无忧眨眨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我们能进去吗?”
  “啊?你要进罗刹村啊?可是,我听说村里面很可怕的……”
  “怎么个可怕法?”
  
  “不知道耶……”凤无忧想了想,“我小时候听嬷嬷说村子里面有狼,会吃人……还有你要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他们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宰了你,吃你的肉,连你的骨头都敲碎喂狗,到时就算官府来查,什么都查不到!因为他们是都统一口风!根本不承认你进去过!”
  阿芒听得直咽口水。
  
  “不是这样的。”草丛里,传出了枳实的声音。他正要离开,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啊!”凤无忧这才想起枳实就是从罗刹村出来的,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因为小时候嬷嬷们老是吓唬我们,说我们要是不听话就把我们放到罗刹村口去。”
  在幼时的她们的想像中,小孩子一旦被放到罗刹村口后,天一黑,就会有像狼人一样面目狰狞的罗刹蛮从里面爬出来,把小孩子叼进去,丢进沸腾的大锅中……
  
  “罗刹村不喜欢有外人进去的。”枳实轻声道,“小时候,都是保甲进村来要钱。如果没钱给他们,他们就欺负我们的娘亲。如果我们的娘亲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打我们……这些年我们长大了,有能力保护我们娘亲了,他们才不敢再来了。”
  阿芒和凤无忧虽是小姑娘,也隐隐听出了“欺负”的意思,两人心中很不是滋味,讪讪道:“对不起。”
  或许这当中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那些少女们都年老色衰了,保甲们才不再来。
  阿芒没有想到,那些受到罗刹人欺辱的金陵女子们在失去容身之所后,还要受金陵人的欺辱。这种落井下石的人,难道不比罗刹人更可恶吗?
  
  枳实为了隐藏自己,一直匍在地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低着头,阿芒看不清他的脸。
  阿芒蹲下去,轻声问道:“枳实,那我要是想进去呢?你有没有办法带我进去?”
  枳实迟疑了一下,问道:“郡主,奴才不该问,可是还是要问,您要去罗刹村做什么?”
  阿芒有些犹豫,思虑再三,她道:“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如果你能带我进去,那这件事你自然会知道。如果你没办法带我进去,那这件事你不能知道。”
  枳实低头,而后点了点头,郑重承诺道:“奴才的命是郡主给的,奴才会带您进去的。”
  “好,那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两日后,阿芒吃过豆腐花后召见了王婆子,赏了她几颗碎银子,而后似乎有些嫌弃她身上带着的柴火味,随手将腰上系着的一颗鎏金香熏球给了她,“今晚回去,好好熏一熏,不懂用的话问下你小曾孙。”
  
  王婆子诚惶诚恐收下这颗宝贝似的东西,待晚上沐浴过后,打开来时,才发现香熏球里面装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张小纸条,上面还写了些字。
  王婆子不识字,想到白天阿芒说过的话,忙去找小曾孙。
  枳实看过后,让王婆子将纸条悄悄送到西苑去。
  
  萧氏很快就收到了纸条,纸条上,阿芒约她明日早晨,北郊长恩庵相见。
  萧氏与童嬷嬷两人几乎将纸条看皱了,都不敢相信,反复同王婆子确认。王婆子不识字,一问三不知,只如实说了今日阿芒召见她一事,最后道:“小石头说这是郡主的意思,让我赶紧给你们送过来。”
  
  萧氏惊喜过后,未免隐隐有些惶恐,童嬷嬷担忧道:“小姐,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吧。”郡主打小就以小姐为耻,这些年来都不曾过问过西苑,如今这般反常的举动,反倒叫她们害怕。
  萧氏摇摇头,轻声道:“她是我的女儿,她不会要害我的。”她知道,阿芒的本性并不坏,是玉华公主教坏的,她捧杀了她。再有一个,阿芒安排的地方对她来说很方便。
  萧氏的生母就是葬在长恩庵的,萧氏每隔数月都会去长恩庵祭拜亡母,这也是萧氏十几年来唯一会去的地方。
  
  次日,萧氏如以往般在清晨的时候出了府。府里是不会给她安排马车坐的,她和童嬷嬷从后门出,童嬷嬷叫了一顶小轿,主仆二人上了轿子往长恩庵去了。
  
  萧氏出门后不久,阿芒也坐了府里的马车去凤家接凤无忧了。凤无忧昨日给她送了帖子,约她今日去放纸鸢。
  两个小姑娘到了北郊后,又不放纸鸢了,走了一会儿,凤无忧提出要去长恩庵上香。阿芒不太想去,禁不住凤无忧的哀求,还是同意了。
  
  到了长恩庵后,两个小姑娘要了间清静的寮房,关上门在里面休息。
  这寮房后面就是后山了,门一关上,阿芒就要爬窗走了。
  凤无忧有些不放心,拉住她,“阿芒,你千方百计跑来长恩庵,又不肯让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啊?还有,你现在要去哪儿啊?为什么要等到下午才回来?”
  
  阿芒顿了顿,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这样,我回来后再告诉你。”
  凤无忧担忧道:“你不会是去做坏事吧?”
  “不是。相信我,这件事你要是知道了,你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阿芒认真道。
  凤无忧思索了一瞬,很快便信任了她,“那好吧,你去做吧!但是一定要小心些!这回可别碰到什么老虎了!”
  
  阿芒不由得心生感激,紧了紧她的手,“谢谢。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啊!”
  “放心吧!”凤无忧拍着胸脯道,“这里我很熟的!”
  阿芒冲她笑了笑,爬窗走了,倒没想过凤无忧为什么会对一个地处有些偏远的尼姑庵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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