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给我跪着捡起来在线免费阅读全文
第一章 给我跪着捡起来在线免费阅读全文

字数: 3253更新时间: 2020-03-04

  杜弋清一只耳朵嗡嗡作响,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脸颊,半边脸染上妖治的嫣红。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陈总脱掉一只鞋子扔到门边,轻扯嘴角笑道:“给我跪着把鞋子捡回来,记住,是跪着哦。”

  只要能快点结束离开这个修罗场,再没尊严的事他也愿意做,杜弋清头上刚挨了一记酒瓶,走路还有些踉跄,跪到一半忽然有人扔过来一只玻璃杯,应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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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裤子面料是贴身很薄的那种,跪着磨擦玻璃碎片扎得两边膝盖血肉模糊,本就不太利索的那条腿伤势更甚,随着他的移动拖出两条触目惊心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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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弋清疼得大汗淋漓,同伴慕子顾跪在那陈总双膝之间哭得贼惨,他眼带不忍欲起身下一秒又被揪着头发拖回去。

  陈总冰冷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略带兴奋道:“你们这种贱如烂泥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再敢搞小动作我让你被人轮信不信?”

  慕子顾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四肢发软,他充满愧疚的看着杜弋清,嘴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

  而酒红灯绿的夜总会包厢里,除了那飞扬跋扈的陈总,便是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傅泠洲。

  他俊美无涛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此时的神情,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好看的指尖轻轻摇晃杯中的红酒。

  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无动于衷,甚至冷眼旁观。

  杜弋清不太清醒的脑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用这句话来形容他们这些有钱人。

  表面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内里却腐败烂臭的斯文败类。

  事情发生的起因还得追溯回一个小时以前,杜弋清和慕子顾负责招待这间厢房的客人,陈总向来大方,也是子顾的熟客。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杜弋清的熟人,他堕落前的VIP顾客,一名患有偏执、躁郁和精分的病人。

  杜弋清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碰见熟人,还是在这种充满肮脏交易的地方。

  傅泠洲认出杜弋清的那一刹脸上闪过诧异,似乎意想不到曾经平和近人的主治医生现如今竟堕落到来夜总会做男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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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坐到了他的台。

  “杜哥,好久不见。”傅泠洲还是用旧称来称呼他,杜弋清比他大三岁,两人治疗期间傅泠洲一直对他以哥相称。

  “好久不见。”杜弋清有些尴尬,他还穿着廉价轻浮的黑色紧身衣,这与他先前白衣大褂的模样有很大的出入。

  陈总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游移,凉薄的脸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泠洲,这你熟人?怎么也不给我介绍认识认识。”

  “普通朋友。”傅泠洲靠回沙发上,指尖在膝盖上轻扣,这是他克制情绪的小动作,杜弋清还记得非常清楚。

  陈总凤眸微挑,用暧昧的口吻打趣道:“普通朋友还能在这里碰见,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杜弋清的脸皮很厚,时常被客人拿来消遣,也不差这一次半次。

  慕子顾看气氛有点奇妙,便自作主张的开了瓶酒打圆场道:“傅总还是第一次来金域吧,我们敬您和陈总一杯,希望你们能玩得尽兴。”

  他这句话不知怎么触了陈总的逆鳞,陈总脸色阴鸷的将他一脚踹倒在地。

  “谁他妈让你开口了?我让你说话了吗?嗯?”陈总单膝跪地狠狠拽着慕子顾的头发逼他抬起头来,毫不留情的继续羞辱道:“桌子上的酒每一瓶至少二十万起价,我他妈让你碰了吗,用你这脏手开过的酒谁敢喝啊!”

  “你这么积极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帅比我有钱想爬得更高啊?可惜,傅泠洲他眼光高,看不上你们这些菊花万人捅的烂/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靠在沙发的傅泠洲脸色沉了沉。

  慕子顾何曾见识过这种大场面,顿时吓懵了,双手合十,一个劲的哭着说我错了我错了。

  “哭哭啼啼真他妈扫兴。”陈总随手拎起一个酒瓶作势就要往慕子顾头上招呼,杜弋清危难间义无反顾的扑过去护住了他,酒瓶顺势砸到了他头上。

  碎片撒了一地,杜弋清的头也见红了。

  他将慕子顾护在身后,对陈总求道:“他还小什么都不懂,陈总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吧,您看那瓶酒加上我头上的这瓶都一起算在我账上行不?”

  “我不差钱,就是太无聊了,要不你当个舔狗逗我们开心开心?”陈总仍旧不依不饶。

  他将红酒浇在擦得锃亮的皮鞋上,让杜弋清跪着舔干净。

  杜弋清紧握拳头,咬紧牙关缓缓弯下腰,一直沉默的傅泠洲忍不住开了口,淡道:“陈洺,适可而止。”

  陈洺收敛了几分,后来就发生了开场那一幕。

  等杜弋清把鞋子捡回来后在自己身上擦干净再给陈洺递过去,陈洺看着满身血污的杜弋清顿时没了兴致,终于不再为难挥挥手让他们走。

  慕子顾连滚带爬来到杜弋清身边紧紧扶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一米六几的慕子顾扛着一米八几的杜弋清吃力得五官都快扭曲了。

  厢房门即将关上那一瞬,傅泠洲这才抬起头来复杂的看了杜弋清一眼。

  “杜大哥你怎么样?流那么多血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走廊上,慕子顾哭唧唧的看着满身血污的杜弋清一脸担忧。

  “不用,先回宿舍上点药,我现在这样也见不了客,你替我跟领班请个假。”杜弋清一边眼睛已经被血弄得睁不开了,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痛,尤其是他那条病腿,几乎快要走不了路了。

  杜弋清在宿舍简单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后在伤口处随便包扎了几下,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还饿着肚子。

  在外面租的房子离夜总会很近,他打包了一份炒粉便拖着伤腿缓缓向出租屋走去。

  眼前这条巷子是回家的必经之路,黑漆漆的连路灯都没一盏,杜弋清打开手机借助微弱的光线在巷子里穿梭。

  一直到出租屋楼下,杜弋清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心想该不会是打劫吧?

  如此一想杜弋清立马加快脚步,受伤的膝盖隐隐作痛,有旧疾的那条腿如果平时不太注意是看不出异样的,但走得急了就会一瘸一拐十分吃力。

  被人跟踪的感觉在上了楼梯后更为强烈,狭窄的楼梯间传来另一个人轻微的脚步声。

  杜弋清不禁加快了上楼梯的速度,要命的是他住在五楼,即便拼了命也才跑到三楼。

  楼下忽然传来吹口哨声,黑影越来越近,杜弋清狂冒冷汗恐惧凝聚心头无法消散。

  他卯足劲大汗淋漓终于来到家门口,从兜里掏出钥匙熟练的开了门,连忙进屋正准备关门时,一只手横在门缝里硬生生的将门推开。

  杜弋清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火看清了来人。

  “傅泠洲?”

  “嗯,是我。”傅泠洲点点头还没经过杜弋清同意便径自走了进屋。

  杜弋清快速瞄了他一眼,神色如常看不出异样。

  “你找我有事吗?”

  “只是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没有温度的语气,和记忆中那个易怒又抑郁的少年影子无法重合。

  杜弋清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之后有去找新的心理医生吗?”

  “嗯。”傅泠洲点点头,略显苍白的脸淡漠得有丝不近人情。

  “那……你有没有按时吃药。”杜弋清从头到尾的语气都很温柔,他担心一不小心就触碰了傅泠洲的开关致使他发病。

  “我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吃药。”傅泠洲高大的身躯在杂乱狭窄的出租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杜弋清心一抽暗道不好,结合傅泠洲今天的种种异常断定他肯定没吃药。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视线飘忽一直在寻找可以用于自卫的武器。

  傅泠洲的病很严重,必须强制性的服药,一旦脱离药物的控制便会失控,伴随着躁郁和发狂。

  “杜哥三年前不辞而别,我还伤心了很久呢。”傅泠洲幽幽开口,转过身凝着杜弋清,眉眼深邃,瞳色深得让人心悸。

  杜弋清牵强的笑了笑,往事不堪回首,他本来有份不错的工作,在同行里也混得风生水起,可惜交友不慎染上了恶习。

  嗜赌如命却又逢赌必输,拉他进圈的好友说有一单好事问他要不要参与一份,对方是从迪拜过来的富商,牌技很菜,他们三个人到时候合伙出牌,把那富商带过来的钱都给赢过来。

  稳赚不赔的生意谁不心动,就这样杜弋清傻傻中了那人的圈套,稀里糊涂就欠下了一千万的巨额赌债。

  而拉他一起的好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联系不上,杜弋清这才明白他是着了谁的道。

  也因此丢了心理医生的工作,还被上门催债的流氓打断了一条腿。

  往事不堪回首,杜弋清也不愿过多回想。

  “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他跟我是大学同学,自己在外面开了一家心理诊所,人品值得信赖。”杜弋清目光锁定了玄关柜子上的雨伞。

  “没必要,我都好了。”傅泠洲并不领情,也开始变得急躁。

  “我去给你倒杯水?”杜弋清借机开溜,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傅泠洲敏感的情绪。

  “你为什么怕我,我都说我好了!”傅泠洲掐住杜弋清的脖子将他摁至墙角,修长的指尖不断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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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弋清快要窒息之际左手终于摸到了雨伞,还没等他偷袭成功傅泠洲便先一步察觉到他的意图。

  腾出一手攥紧杜弋清不安份的那只手,“咔擦”一声,手腕关节被拧脱臼了。

  “啊!”杜弋清忍着剧痛,身上冒出冷汗,脑子里闪过片刻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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