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全章节完整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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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4137更新时间: 2020-03-22

  【墨燃遥遥看他一眼,虽然有所准备,但当真的,再一次瞧见这个人康健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依然,浑身骨骼都细密地抖了起来。

  半是畏惧,半是……激动。

  他的师尊。

  楚晚宁。

  上辈子,薛蒙最后来到巫山殿前,哭着要见的,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男人,他毁了墨燃的宏图大业,毁了墨燃的雄心壮志,最后被墨燃囚禁凌虐至死。

  照理来说,掰倒对手,报仇雪恨,墨燃应该高兴。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也无人可以制他。墨燃本来以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却好像又不是这样。

  师尊死后,连同仇恨一起埋葬了的,好像还有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狗子,那是因为你喜欢晚宁啊,都是因为那八苦长恨花,要不是因为那朵破花,我家晚宁宝贝怎么会受委屈?)

  (同意。)

  墨宗师/踏仙君非常内疚的说:“师尊,对不起。”

  楚妃/楚晚宁赶忙扶起他们,并说:“没关系的。”

  【墨燃没什么修养,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棋逢对手,一时瑜亮。

  他只知道从此天下,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宿敌。

  师尊活着,他害怕,畏惧,不寒而栗,他看到师尊手里的柳藤就汗毛倒竖,就像被打惯了的丧家之犬,听到敲梆子的声音都会牙齿发酸腿脚发软口角流涎。腿肚子紧张的阵阵抽搐。

  后来,师尊死了,墨燃最害怕的人死了。墨燃觉得自己长进了,出息了,终于做出了这欺师灭祖之事。】

  (原来狗子还知道自己对晚宁宝贝那样算是欺师灭祖吗?我还以为他脸皮厚得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同意。)

  【往后,放眼红尘,再没人敢让自己下跪,再没有扇得了自己耳光。

  为表庆祝,他开了坛梨花白,坐在屋顶,喝了一整晚的酒。

  那个夜晚,在酒精的作用下,少年时,师尊抽在自己背上的伤疤,似乎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此时此刻,亲眼看到师尊重现他面前,墨燃盯着他,又怕又恨,但竟也有一丝扭曲的狂喜。

  如此对手,失而复得,焉能不喜?】

  (你确定是对手不是对象?)

  (楼上的,你真行。不过好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楚晚宁在看到那两条弹幕后,脸瞬间就红了。

  【楚晚宁没有去理会闯进后山的两个徒弟,仍然在全神贯注地对抗着溢散的亡灵。

  他五官雅致,一双眉毛匀长,凤眸冷淡地垂着,清修出尘,气质卓然,于妖风血雨中神色不变,看上去淡的很,就算他此刻坐下来焚香弹琴也不奇怪。

  然而,这样一位温沉修雅的美男子,此刻却提着一把寒光熠熠,兀自滴着鲜红血珠的驱魔长剑,宽袖一拂,剑气削得面前青石台阶轰然炸开,碎石残砖滚滚而下,从山门一路裂至山底,几千级的长阶,霎时被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这个晚宁我可以!!!)

  (晚宁宝贝是我的!!!不接受反驳!)

  (楼上的两位,见鬼来找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躲过了见鬼。)

  (楼上的,你躲过了墨宗师的见鬼,却没躲过踏仙君的不归……)

  (那个……其实我想说一句:你们哪怕躲过了墨宗师的见鬼,躲过了踏仙君的不归,晚宁也不愿意跟你们走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

  踏仙君/墨宗师:“那个说师尊可以的人站出来!”

  【太凶悍了。

  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识过师尊的实力了?

  这种熟悉的强悍霸道,让墨燃惯性地腿软,没有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楚晚宁没有花太长时间,就把鬼怪统统剿杀,并利落地补上了鬼界漏洞,做完这一切,他飘然自半空中落下,来到墨燃和薛蒙面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墨燃,然后才抬眼看向薛蒙,一双丹凤眼透着些寒意。

  “闯祸了?”

  墨燃服气。

  师尊有一种能力,总能立刻对事情作出最准确的判断。

  薛蒙道:“师尊,墨燃下山一趟,犯下偷窃,淫‖乱二罪,请师尊责处。”

  楚晚宁面无表情地沉默一会儿,冷冷地:“知道了。”

  墨燃:“…………”

  薛蒙:“…………”

  两人都有些懵,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然而就在墨燃心中暗生侥幸,偷眼抬头去看楚晚宁的时候,却冷不防瞥见一道凌厉的金光,猛然划破空气,嗖的一声犹如电闪雷鸣,直直地抽在了墨燃脸颊!!

  血花四溅!

  那道金光的速度太惊人了,墨燃别说躲闪,就连闭眼都来不及闭,脸上的皮肉就被削开,火辣辣的剧痛。

  楚晚宁负手而立,冷冷站在萧杀的夜风里,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凶灵厉鬼的浊气,此刻又混杂了人血的腥味,使得后山禁地显得愈发阴森可怖。

  抽了墨燃的,正是楚晚宁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束柳藤,那藤条窄细狭长,上面还生着碧绿嫩叶,一直垂到靴边。

  明明是如此风雅之物,原本应该令人想到诸如“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之类的诗句。】

  (我觉得我中毒了,这样子的楚晚宁我觉得好可爱!!!(๑•.•๑))

  (楼上的,我也是,傲娇的晚宁真的超可爱!(//∇//))

  好的,现在楚晚宁的脸快熟透了。

  墨微雨:“楚晚宁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师眛好看!”

  刚刚沉迷于楚晚宁好可爱的江念臣瞬间变了脸,并对墨微雨说:“你在瞎说,我就把你削成人棍!放心,我的手法很快的,你不会疼。”

  【可惜了,楚晚宁既不纤纤,也没有情人。】

  (不,他有的,只不过是你不知道而已→_→)

  【他手中的柳藤,其实是一把神武,名叫天问。此时此刻,天问正流窜着金红色的光芒,照彻整片黑暗,也将楚晚宁深不见底的眼眸,映得粲然生辉。

  楚晚宁上下唇一碰,森然道:“墨微雨,你好大的胆子。真当我不会管束你么?”

  如果是真正十五岁的墨燃,可能还不会把这句话当回事,以为师尊只是说着吓唬自己。

  可是重生后的墨微雨,早就在上辈子用鲜血彻底领教了师尊的“管束”,他顿时觉得牙棒子都疼,脑子一热,嘴里就已经开始死不认账,想把自己摘干净。

  “师尊……”脸颊淌血,墨燃抬起眼睛,眸子里染着一层水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定然是可怜极了,“弟子不曾偷……不曾淫‖乱……师尊为何听了薛蒙一句话,问也不问,就先打我?”

  “…………”

  墨燃对付伯父有两大绝技,第一,装可爱。第二,装可怜。现在他把这套照搬到楚晚宁身上,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难道弟子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师尊为何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愿给我?”】

  江念臣小声的说:“所以……晚宁吃软不吃硬?”她一会儿又转身对楚晚宁说:“晚宁,你想要吃荷花酥吗?超甜超甜的那种喔。”

  楚晚宁:“要。”

  江念臣回答:“好。”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荷花酥递给楚晚宁。

  【薛蒙在旁边气的跺脚:“墨燃!!你、你这个狗腿!你、你臭不要脸!师尊,你别听他的,别被这混账东西迷惑!他真偷了!赃物都还在呢!”

  楚晚宁垂下眼睫,神色冷淡:“墨燃,你当真不曾偷窃?”

  “不曾。”

  “……你应当知道,对我说谎会是什么后果。”

  墨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能不知道吗?但仍是死鸭子嘴硬:“请师尊明鉴!”

  楚晚宁抬了抬手,金光熠熠的藤蔓再次挥来,这次却没有抽在墨燃脸上,而是将墨燃捆了个结实。

  这滋味儿太熟悉了。柳藤“天问”除了日常抽人之外,还有个作用——

  楚晚宁盯着被天问牢牢锁住的墨燃,再次问道:“可曾偷窃?”

  墨燃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剧痛直击心脏,仿佛有一条尖牙利齿的小蛇,猛然扎入胸腔,在五脏六腑内一阵翻腾。

  伴随着剧痛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墨燃情不自禁地张口,嗓音喑哑:“我……不曾……啊……!!”

  似乎觉察到他在说谎,天问的金光愈发狂暴,墨燃痛的冷汗直冒,却仍拼命抵御着这般酷刑。

  这就是天问除了抽人之外的第二个作用,供审。

  一旦被天问捆住,就没人能在天问之主面前撒谎,无论是人是鬼,是死是活,天问都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讲出楚晚宁想知道的答案。

  上辈子只有一个人,最后靠着强悍的修为,终于做到了在天问面前死守秘密。

  那个人就是成了人界帝君的墨微雨。

  重生之后的墨燃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应该仍能如当年那般,抗住天问的逼审,但死咬着嘴唇半天,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漆黑的眉宇渗下,他浑身发抖,终于还是痛得拜倒在楚晚宁靴前,大口喘‖息着。

  “我……我……偷了……”

  疼痛骤然消失。

  墨燃还没缓过气,又听楚晚宁问了下一句,声音更冷。

  “可曾淫/乱?”

  聪明人不做蠢事,既然刚刚都没有抵御住,那现在更加没有可能。这次墨燃连反抗都不反抗,剧痛袭来时就连声嚷道:“有有有有!!!师尊不要了!不要了!”

  薛蒙在旁边脸色都青了,震惊道:“你、你怎能……那个容九可是个男人,你居然……”】

  (所以狗子这么早就弯了吗?(゜ロ゜))

  (你不说我没想,你说我就开始认为,你说的真对。)

  魏无羡:“嗯,所以这位兄台这么早就弯了吗?”

  墨宗师:“……”我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他旁边那位的脸色?

  不用墨燃说,魏无羡一会注意到旁边黑着的蓝忘机的脸,秒怂:“二哥哥,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所以这个问题不了而了。

  【没人理他,天问的金光慢慢黯下去,墨燃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湿的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面白如纸,嘴唇仍不住颤抖着,倒在地上动弹不能。

  透过汗湿的眼睫,模糊地看见楚晚宁戴着青玉冠,广袖及地的儒雅身影。

  一股强烈的仇恨猛然涌上心头——楚晚宁!上辈子本座那样对你,果然没错!!哪怕再活一遍,还是怎么瞧你怎么讨厌!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楚晚宁并不知道这孽徒要操自己祖宗十八代,他面色阴郁地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说。

  “薛蒙。”

  薛蒙虽然知道如今富商阔少间多流行男色,很多人玩弄小倌只是为了图新鲜,并非真就是喜欢男人,但他依然有些无从消化,僵了一会儿才道:“师尊,弟子在。”

  “墨燃犯贪盗、淫‖乱、诓骗三戒,把他带去阎罗殿悔过。明日辰时押至善恶台,当众戒罚。”

  薛蒙一惊:“什、什么?当众戒罚?”

  当众戒罚的意思就是把犯了重戒的弟子拎到全门派的弟子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连饭堂大娘都拉过来,给人定罪,当场惩罚。

  丢人丢面子。

  要知道墨燃可是死生之巅的公子,虽说门派内戒律森严,但是由于墨燃身份特殊,伯父怜他自幼失去父母,在外面流离失所整整十四年,因此总是会忍不住私心袒护,就算犯了过错,也只是私下里训上几句,连打都不曾打过。

  可师尊居然丝毫不给尊主面子,要把人家宝贝侄子拎到善恶台,当真全门派的面批‖斗墨公子,给墨公子小鞋穿。这也是薛蒙始料未及的。

  对此,墨燃倒是毫不意外。

  他躺在地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这位师尊多伟大,多铁面无私啊。

  楚晚宁的血是冷的,上辈子,师昧死在他面前,墨燃哭着求他,拉着他的衣摆,跪在地上求他相助。】

  (不是的,他是想救他,但是那时候的情况不允许啊!可你怎么怎能这么说你师尊?)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墨燃知道晚宁宝贝就是他的恩公哥哥的话,他还会软禁他吗?还会辱骂他吗?)

  (应该……不会吧……)

  (本来我看的好好的,你们为什么突然放刀子?)

  墨微雨:“什么!楚晚宁是当年帮助的那个恩公哥哥?怎么可能!”

  江念臣冷笑一声:“怎么?你不信吗?不信,咱们就接着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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