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景卞喘着气跪下。而那本就松散挽着的长发早已散落,几绺滑至面具间,泪痣点缀,妖媚惑人。 “摘面具。”景卞彻底把奏折推到了一边,敲了敲案桌让莫未上来。 莫未狠闭了下眼,再睁眼时所有的恨意已经褪去。他一边往景卞那边走去,一边脱衣服。待到景卞身前时,只剩最后一件薄纱了。 景卞揽他入怀,旋即一场糜乱的单方面掠夺战争开场。 奴隶是没有自由,没有人权的。景卞锁着莫未,扔在寒冷地宫里,彻彻底底成了帝王的泄欲工具。 “缪流公子,杂家多嘴一句,陛下没有把您送回刑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不然哪……”来送饭的公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语。 莫未看了这个公公一眼,兀地出声,“公公看起来很是面生,前几日来送饭的路小公公何在?” “小路子在外边候着呢,”公公直起身,笑容可掬,“缪流公子,还请您早些吃完了饭,随杂家一道出去。” 这是他出了刑狱后,元铭帝第一次提出要见他。好几日未曾见过阳光,踏出地宫时,莫未抬起了头。他眼睫微颤,瞳孔刺痛,但他却良久都不曾闭上。 毕竟,下一次见阳光就不知道又是多久以后了。 亲自来带莫未出地宫的是太监总管庄公公,皇帝跟前儿红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太监宫女一道随行。他们给莫未梳了流云髻,只留一部分长发披着。他一走动,冰晶簪上的流苏也随之轻摇。雪纱罩着赤锦衫,暗花腾跃。锻金腰带微沉,脚踝更是系着声音清脆的金铃铛。 莫未也是皇家出身,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景卞要带他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而他是作为舞妓和奴隶的身份。 而此时举办的大型宴会,多半是给梁骁接风洗尘。 莫未脸色微沉,在殿后停留许久,终还是跟着庄公公走到殿前去。 最先看到的定然是身居高位的帝王。景卞黄袍加身,袍子上龙纹飞舞霸气,冠带垂在耳侧,明珠轻晃。剑眉星目,凤眼微眯,薄唇紧抿。 虽说元铭帝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暴戾无常,但不可否认血统优势带给了他一副好相貌,俨然天生王者。 莫未垂下眼走到景卞身旁跪下,连余光都未曾扫向下方。 “恨吗?”景卞捏着他的下巴把他头转向宴席,“看到席间那个唯一配了刀的男人了吗?他是梁骁,破了南隼,杀了你皇兄的那个人。” 破了南隼,杀了你皇兄的那个人…… 莫未瞳孔微散,几乎是逃避似的垂下头,唇间一点笑意都提不起来。 景卞还在说,他一边晃着银杯,嗓音徐徐,“若是朕给了你一把剑,你会去杀了他吗?——为你皇兄,和你的故国,报仇。” 报仇。 莫未狠咬了下舌尖,敛去眼里的滔天恨意。 他活着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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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984更新时间: 2020-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