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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3593更新时间: 2021-10-06

  “脚步轻一点!被发现了就没得看了!”
  
  “哥哥慢点,等等我。”
  
  “嘘!小点声……”
  
  三伏的天,就算是入了夜也没有一丝凉风,外头蝉鸣声也吵得人心浮气躁。月光下,两个孩童正鬼鬼祟祟的摸黑来到一个破烂草屋后头,满脸好奇趴在窗下,透过窄窄的缝隙往里头看。
  
  破烂草屋内,主人就点了一根蜡烛。昏暗的烛光下,只依稀看见倒映在墙上那两抹纠缠在一块的身影。屋内空气似乎异常闷热,可炕上的那两人却浑然不觉,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声闷哼。
  
  “嘶……好痛。”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王灿荣喘不过气来,迷迷糊糊中依稀能听到耳边沉重得呼吸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在哪?身边的人又是谁?他又在干什么?
  
  王灿容努力睁开眼,待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当场凌乱了……
  
  一个身材健硕,身高约莫一米九的男人正压着她。他全身沾满汗水,眼神迷离,呼吸粗重。适才耳边的呼吸声,就是来自面前的这个男人。
  
  而昏暗的烛光,还有散落在炕上的衣裤,白色被单上的殷红,无一不提醒着王灿荣,她昏睡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啊,走开!”王灿荣惊慌大叫,本能伸手推开面前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用另一只手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然后迅速蜷缩在墙角,警惕、愤怒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男人抬起头,呼吸还没有平静。眼中也有些许茫然,他不明白,身下的人刚才还好好的,可为何突然推开他,又为何会用一种害怕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刚准备开口询问,就听窗外传来声音。
  
  “啊!”
  
  “小弟,你没事吧?”
  
  原来是趴在窗外偷看的兄弟俩个摔倒了。
  
  男人想问的话被他吞回了肚子,此刻也没心思再去管王灿荣,只匆匆留了句:“把衣裳穿好。”就披上外衣出了屋。
  
  王灿荣呆呆坐在炕上,看着周遭的一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面前这个屋子仅仅是个破败草屋。它虽然破,但收拾的非常干净,墙上贴着大红喜字,桌上摆着桂圆红枣。还有炕上的被褥,除了底下铺的白被单,其他的都是大红色。
  
  再去看散落在炕边的衣裳,也是红色的。虽然衣服没有复杂的款式和刺绣,看上去颇为廉价,但王灿荣认得出,那是一套新娘子的嫁衣。
  
  这……是在办喜事么?
  
  此时此刻,王灿荣脑子里只想到一种可能,她可能是被人贩子卖到穷山沟里了!
  
  犹记自己辞职后拿出部分积蓄买了一辆二手房车,正准备开车回老家载着父亲全国旅游,可在半路上突然遇到意外,在路过一处盘山道时发生山体滑坡,连人带车一块埋在了泥石流中,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那样的事故,她应该没机会幸存才对。可她为什么活着?又为何出现在这个穷山沟里……
  
  虽然想不明白,但她现下脑中就仅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逃!
  
  念头一闪,她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可就在下炕时,眼睛无意间瞥了一眼炕头柜上的铜镜,瞬间,呆了!镜中居然是一张陌生女子的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嘴,楚楚可怜。除了略有些干燥的皮肤,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型的美人儿。
  
  王灿荣赶紧动了动胳膊,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动了动胳膊。这人,是她?!
  
  这时,屋外头已经聚满了人。男人抓了两个趴窗的小娃娃,动静闹的挺大,把周围几家邻居全都引了过来。
  
  “你们两个小娃娃,半夜爬别人家的窗作甚?”邻居方家大郎皱眉问道。
  
  “丁二狗说男人同女人打架,和男人同男人打架不一样。他说王家的傻子和壮叔今晚会打架,我和弟弟好奇,所以就跑过来看看。”
  
  听了男孩的回答,他娘脸面臊的通红,一把扯下孩子的裤子,朝滚圆白嫩的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男孩挣扎的胳膊腿儿乱飞,忙不迭哭喊着认错:“阿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别打我了……”
  
  “行了,要揍回去揍!别扰了我和婆娘休息。”男人斜睨了母子两个一眼,语气冷冰冰的,明显是心情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哪个被扰了洞房的男人心情能好?
  
  男人发了话,不论是大人和孩子都感觉浑身一哆嗦。村里人知道,申屠壮这人脾气向来不好,瞪起眼睛来能寒死个人。看热闹的人都没有继续逗留,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申屠壮回了屋,脚刚踏进屋内,就看到一脸呆傻的王灿荣坐在炕边,双眼无神的盯着镜子发呆。
  
  “被吓到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王灿荣一个激灵,眼中防备没有散,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不过她此刻已经稍稍冷静了几分,猜测自己应该是死在了泥石流中,然后魂穿到了这具身体上,或许还身处在古代。
  
  而原主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新婚妻子。
  
  虽然是接受了已经魂穿的事实,但让他和陌生男人继续做那种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心里这关可过不去。
  
  好在申屠壮也失了继续的兴致,他吹灭灯,脱鞋上炕就睡下了。
  
  良久,王灿荣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想逃,也逃不掉。她人生地不熟,手中也没有钱,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灿荣朝炕里挪了挪,没有躺在炕上,而是缩在了墙角。她行为反常,申屠壮也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不过这并不能让王灿荣放松警惕,本想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可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柔弱了,适才还被申屠壮那么一折腾,身体就像是散了架,她也没撑多久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王灿荣一个激灵坐起,忙不迭低头检查,发现衣裳完好穿在身上后,申屠壮也不在身边,不由松了一口气。
  
  透过半开的窗子,她这才注意到,申屠壮就在院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弓箭,又背了个背篓在身上。
  
  原来,他是个猎户。
  
  申屠壮穿着一身深棕色带有补丁的短褂,裤腿也挽到膝盖,加上脚上已经穿旧的草鞋,典型农民打扮。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农民,却长着一张与身份不相符的脸。他长得是真的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挑,关键是那皮肤,虽然因为风吹日晒干燥了些,但却不像村人那样黝黑。再看他的身材,高大健硕,身板笔直,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这气质,哪里像个猎户?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灿荣的目光,申屠壮转头看去。这一看四目相对,适才还有些冰冷的眸子,渐渐柔和了几分。
  
  “你一个人在家,我去山上转转。桌上给你留了饭,趁热吃。”他的声音深沉,语气却特别地轻柔,与昨夜的样子判若两人,那副小心谨慎得样子,似乎是怕再吓到面前的小娘子。
  
  看着申屠壮离去的背影,王灿荣有些发愣。就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不怕她偷钱跑了?不过……看着这破败草屋,王灿荣就知道她想多了。
  
  申屠壮留的饭只有一碗玉米糊糊,煮的还很稀,碗里只能看到水没有多少玉米面。再去看院外头,光秃秃的院子,连个院墙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鸡鸭鹅狗了。不过也对,本身就没有值钱的东西,要了院墙也无用。
  
  这个家也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穷啊。
  
  一碗玉米糊下肚,王灿荣就听到外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她穿鞋下了炕,走到屋外,瞧见许多村妇围在屋外不远处朝这边张望,三个两个地还在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用琢磨也能猜到,她们肯定在说东家长西家短。见此王灿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想要打听这里的事,找这些长舌妇最为适合。
  
  心下有了主意,便走了过去。可刚走到那些妇人跟前儿,就感受到了被指指点点的气氛,这些人正在嚼她和申屠壮的舌根。不过奇怪的是,她走过去后,那些人依旧自顾自说的热烈,越扯越多,越扯越远,都不用费劲儿打听。
  
  之后王灿荣才知道,原主其实是个傻子,所以她们说话才如此不避讳。也难怪昨天她那么反常申屠壮都没有发火,原来是知道她傻,不和傻子一般计较。
  
  在听过这些妇人的八卦,王灿荣又自己梳理了一番,东拼西凑后对自己的身份和生活环境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原主和她的名字一样,都叫王灿荣,是压花村王家大房,王大江的大女儿,今年正满二十二岁。这姑娘自小命苦,母亲在生她和双生哥哥时早产又加上难产,这一下没有熬过去,就那么去了。
  
  原主又在母亲肚里闷得时间太久,出生后脑子不好使,如今二十二岁的人了,痴痴傻傻还不如那五岁孩子。
  
  原配死后王大江续了弦,继母对前边留下来的兄妹两个非常不喜,尤其是对她这个傻子。好在双生哥哥是个精明孩子,也知道心疼妹子,从小到大都把她带在身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么多年她虽然傻,倒也没被什么人欺负过。
  
  好日子不长,十四岁那年哥哥参了军,这一去八年杳无音讯,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
  
  哥哥不在,王灿荣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存在。别人家的姑娘继母看不顺眼,随便找个人嫁了也就是了。可偏偏她是个傻子,就算是脸蛋漂亮也没人家愿意要。这要是讨回去做媳妇,什么活也干不了,不就成了个吃闲饭的?
  
  也因为这样,继母对她嫌恶更甚,不是打就是骂,早就看她碍眼,明里暗里往外丢过很多次,最后都是祖母王老太太给找了回来。
  
  继母知道她丢不掉,便想了其他更歹毒的法子。一次,她在河边洗衣服时直接将原主给推进河里。幸而路过这里的申屠壮一猛子扎进去,将人给捞了上来,不然原主这辈子就只能当个水鬼了。
  
  人救了上来,继母动了歪心思,为了将她这个累赘丢掉,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拉着申屠壮不放,非说碰了身子就必须负责。
  
  这也就有了昨日的洞房花烛夜。
  
  其实按照申屠壮这个长相,村里应该有不少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在古代劳动人民的眼中,长相真就不能当饭吃,一个穷字就能挡住所有的桃花。
  
  于是这压花村婚事最艰难的两个人,一个穷光蛋,一个大傻妞,就这样被凑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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