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完结章节完整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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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3642更新时间: 2021-10-22

  乔寄月依旧穿着昨天那套藏蓝色的西装,不过此时喻婉和他的距离很近,她看清了他左胸口勾着金边的校徽标志,他身边还放了跟校服配套的书包,书包上有一个放大版的校徽。
  
  喻婉要是再认不出这是北城最贵的国际贵族学校的校徽,那她这么多年北城真的算白混了!
  
  而且,刚才司机叫他少爷?
  
  喻婉此刻的内心复杂到只能用一句“卧槽”来形容。
  
  其实通过昨天短暂的接触,她知道他绝不会像她一样穷得吃不上饭,说不定家里条件还挺好,可能就只是单纯热爱音乐追求音乐吧。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坐豪车、上贵族学校的超级富二代?
  
  真是天大的误会。
  最主要那五十块!
  想到自己昨天各种故作深沉自以为是的鼓励,她就尴尬得能抠出一座梦想豪宅。
  
  “姐姐去哪里?”乔寄月将英文书合起来,随手抬了抬镜框,温着嗓问:“我送你。”
  
  作为一个资深颜控,帅哥随随便便一个抬眼镜的动作都能戳中她的点,而且他看上去真的好乖好无辜,简直就像一只小白兔,又温柔又有书生气。
  
  喻婉收敛起自己想扑到他身上拼命欺负的疯狂想法,抿着唇吞了两下唾沫,刚准备说话,她的手机就疯了一样的响。
  
  车的隔音效果很好,此刻她的手机铃声显得过于喧嚣。
  
  她下意识摸出来一看,当看到来电显示时,喻婉的脸色蓦地一沉,一接听就情绪激烈,破口大骂:“喻晨洋,你他妈找死啊!”
  
  “姐,我实在没办法了,倩倩她一直缠着我买包,我就去借了一点.....”喻晨洋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从小性格就纨绔无礼,对喻婉也向来瞧不上,跟她说话从来都欠揍又傲慢,可此时却慌慌张张要哭的口吻,央求道:“姐,你帮帮我吧,我不敢告诉爸妈,现在我连学校都不敢回了。”
  
  “没钱就别他妈泡妞儿,整天在外面装逼你不累?我告诉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填,别什么事儿都找我,我不是你妈!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傻逼,这么大个人了被个女的耍得团团转。”
  
  乔寄月微侧着头,表情淡然的注视着她。
  她的情绪很激动,眯着眼磨着牙,愤怒的气息似乎沾染着她的每一个毛孔,嘴里说着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脏话。
  
  果然,很酷。
  
  刘叔也被喻婉的动静引起了注意力,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喻婉。
  喻婉浓妆艳抹,奇装异服,即便她穿了外套,可脖子后颈处的纹身仍旧若隐若现。嘴里还不停的说粗话,一身市井小民的混混气息。
  刘叔眼中的鄙夷快要藏不住。
  
  正处气头上的喻婉似乎能察觉到他们俩打量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有些失控,没注意场合,她也懒得再跟喻晨洋废话,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此刻坐的这辆车,她知道是世界级顶尖豪车,可坐进来才知道到底有多顶尖。
  流星星光顶,后排冰箱和酒柜,航空按摩座椅,而且她的鞋有些脏,将真皮脚垫踩得全是脚印。
  
  车有多豪华,她坐在里面就会显得有多格格不入,明显的两个极端,一个顶峰一个底层。
  
  突如其来的局促和拘谨,逼仄的窒息感。
  
  “麻烦靠边停下车。”喻婉指了指路边。
  
  刘叔没回应,只缓缓将车靠边。
  
  喻婉在拉开车门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秒钟,最后回过头,从吉他包里摸了一张名片递给乔寄月,冲他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痞笑:“谢了帅弟弟,有空来听姐姐唱歌。”
  
  随后,喻婉便下了车,像昨天那样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她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些凹陷,脚垫上有大小不一的脚印和深深浅浅的灰尘,而在那一片狼藉中躺着一根红色的耳机。
  
  乔寄月探过去,俯下身将耳机捡了起来。
  
  漂亮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她给的名片。
  真是一张.....独特的名片。
  
  是手写的,字也难看,弯弯扭扭像毛毛虫。
  
  ---喻婉,巢livehouse驻场歌手
  
  名字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背面是手写的乐队招募广告----诚招乐队成员,除了主唱啥都缺,要求就只有一条,别帅过主唱!哈哈哈开个玩笑~如果你对摇滚有信仰,对音乐有梦想,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加入啊!
  
  看了之后,乔寄月的唇线压下一丝似有若无的轻笑,镜片下的双眸潋滟一片。
  
  刘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乔寄月,发现他拿着那张名片,欲言又止了几番,最后还是问:“少爷,您认识刚才那位小姐?”
  
  乔寄月垂了垂眸,不动声色的敛下所有情绪,他重新翻开那本厚厚的书籍,将名片别在书里,慢条斯理说:“一面之缘。”
  
  刘叔没再说什么,专心开着车。
  
  很快回到了乔氏庄园,车子穿过偌大的花园来到一栋欧式别墅前,刘叔替乔寄月开了车门,乔寄月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拿着书,缓缓下车。
  
  一下车就有佣人上前,恭敬鞠躬:“少爷。”
  
  接过了乔寄月手中的书包。
  
  家里的长辈都还没回来,乔寄月独自去了餐厅吃饭,吃完饭便上了楼。
  
  乔寄月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挺直的背脊瞬间松散,随手扯一扯领带,解开衬衫领口。
  
  没开灯,就着屋外微弱的光线走到阳台,闲散的靠着护栏,摸出烟和打火机。
  
  嘴叼出一支烟,点燃。
  
  吸了一口,手指夹着烟,双手撑在护栏上,寥寥白雾从口鼻中钻出来,模糊了他的面容。
  镜片下的双眸讳莫如深,目光有些涣散,漠然的看着楼下花园的灯火阑珊。
  
  直到远远看见一辆银白色的跑车从大门口缓缓开进来。
  
  紧接着,乔寄月手指夹着烟,走进了房间,去了洗手间,将烟蒂冲进了马桶。然后进浴室洗澡。
  
  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乔寄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正巧撞见他母亲姜暮柔进了他的房间。
  
  乔寄月笑了笑:“妈。”
  
  “寄月,妈妈逛街的时候看中了一件大衣,一眼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姜暮柔提着一个购物袋走进来。
  
  姜暮柔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温柔,长相属于甜美那一卦。她二十岁生的乔寄月,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再加上保养得好,乍眼一看顶多像三十岁。
  
  乔寄月扫一眼购物袋上的烫金logo,笑着道谢:“谢谢妈。”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戴上眼镜,继续看书。
  
  姜暮柔将购物袋顺势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倒也没有把大衣拿出来给乔寄月看,而是问:“寄月,今天练琴了没有?”
  
  乔寄月翻了一页书,淡淡说:“看一会儿书就去练。”
  
  “寄月,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一定要好好练琴。”姜暮柔郑重其事道:“让你爸和你爷爷看看,你可一点儿都不比乔寄远差。他之前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
  
  姜暮柔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的香水味时不时飘进鼻息间,她的声音很柔,但其中的强势却也不言而喻。
  
  乔寄月听话的点点头:“妈,我会的。”
  
  “现在乔寄远瘫了,乔家的家业以后都是你的。”姜暮柔揉了揉乔寄月还略微湿润的发顶,叹了口气:“咱娘俩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妈妈全部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这些话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乔寄月微垂着头,目光落在书上,可眼神之中却划过一丝浓浓的厌烦。
  
  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眸内只剩下一片清润明亮,他掀起眼皮看向姜暮柔,安抚般握住了姜暮柔的手,勾起嘴角:“妈,您放心吧。”
  
  姜暮柔目光坚定:“嗯,我儿子这么优秀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如果换做往常,这话已经是结束语了,姜暮柔说完就该离开了,可这一次姜暮柔仍旧站着没动,思忖了一秒,又试探般问道:“我听刘叔说,今天突然有个奇怪的女孩子闯上车,你们还认识?”
  
  乔寄月如实说道:“昨天在护城河有过一面之缘。”
  
  “寄月,我都听刘叔说了,那人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姑娘,而且你怎么还能接她的名片呢!指不定对你有什么歪心思。”姜暮柔不满道。
  
  乔寄月抬了抬镜框,笑得有些无奈:“妈,这只是出于尊重。”
  
  姜暮柔朝乔寄月伸了伸手,命令道:“把名片给妈妈看看。”
  
  乔寄月很顺从的拿出了夹在英文书籍里的纸壳子名片,递给了姜暮柔。
  
  姜暮柔的食指和拇指捻着名片,脸上的嫌弃快要没地儿摆了,“咦.....这么脏的东西你怎么能夹书里呢,全是细菌!”
  
  她看了一眼名片,越发鄙夷蔑视:“原来是混酒吧的啊,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寄月,我可先跟你说好,绝对不能跟这种人接触,乱死了,你还小,心思单纯,别被这种人影响了。”
  
  说着她就几下将名片撕了,然后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擦完之后将碎纸片用湿纸巾包住,提醒道:“妈妈帮你把垃圾带出去,免得留下细菌。还有啊,练琴不要去护城河,那边鱼龙混杂的,环境多不好,就在家里练。”
  
  乔寄月表情未变,淡然的看着书,温顺乖巧:“我知道了。”
  
  “乖儿子。”姜暮柔欣慰的揉了揉乔寄月的头:“妈妈走了,你抓紧时间练练琴。”
  
  乔寄月:“我马上去练。”
  
  姜暮柔扭着腰走了出去,当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撂下手中的书,摘下眼镜扔桌子上,整个人懒散的靠上椅背,眉眼之间的温润已荡然无存。
  
  除了烦躁就是阴暗的戾气。
  
  乔家有着庞大的家族企业,垄断了整个北城的房地产业。在外人眼里他是乔家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上最好的学校,住最好的房子,说不准以后真能继承家业。
  
  可在这圈子里,又有谁不知道他乔寄月,是个私生子。
  
  他的母亲端庄漂亮,嘴里说着别家的姑娘不正经,她自己却是一个情妇,低劣的第三者。
  
  他和姜暮柔在去年之前连进乔家的资格都没有,直到乔家的大儿子乔寄远出车祸导致半身不遂,乔家老爷子才承认了他这个私生子,接回乔家大力培养。
  
  乔寄月嘲弄的冷笑,又抽了支烟,这才起身去了琴房。
  
  小提琴,是他最厌恶的东西。
  
  该死的艺术和高雅,全他妈是狗屁。
  
  乔寄月完成任务一般随便拉了一会儿,便盯着琴走神。
  
  莫名想到了喻婉。
  
  她张扬大胆,随心所欲,还有不羁的野性,像一只难驯的野马。
  
  乔寄月眯了眯眼,手指在琴上似有若无的轻点,回忆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两秒后,他拿起手机,按下那串数字,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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