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ABO]大结局

    对面回复很快：【上次是他没接那个家暴案子被网民骂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他和前男友通话，我听见了，说了一些无用的话，然后刚刚为策划案不合适批评组员了。】

    对面又说：【你可能有些误解，就算你不受影响，你平时还是会生气，该骂的还是得骂。】

    阮心不知从何说起：【我自己知道。】

    池原舟手搁在键盘上，啪啪啪打了一通：【你知道个…】

    “我确实掺杂了个人情感。”阮心接起池原舟拨来的电话，“虽然这并不让我的表现和往常有所不同。”

    池原舟不和他纠结无用的事，也不绕口令：“就秦越那位学舞蹈的前男友？”

    阮心犹豫地“嗯”了一声。

    “我看过照片，没什么特别的。”池原舟其实没见过，瞎说一通，啧了一声，“秦越要和他复合？”

    阮心皱眉：“我觉得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什么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碗里又没吃，想不想锅里的谁管得住？万一还是心头白月光，那可就难了。

    池原舟心里这么想，嘴上没伤人，“你还真护他。”

    阮心否定：“没有，他是这样的，我知道。”

    对面直接定论：“那这就是公平竞争，你想想怎么把人给比下去吧。”

    池原舟说完比阮心还干脆地挂了电话，朋友的忧虑不会适时传染给他，这件事到他嘴里就不是什么事，他还得去网络上跟各路牛鬼蛇神唇枪舌战，何况跟阮心认识六年，阮心知道他的意思，也懂分寸。

    阮心确实懂分寸，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再懂的了，他又坐了十分钟，去做实验。

    泡实验室是没有时间长短要求之分的，只在于阮心饿不饿，组员同事们是否提醒他下班这两点。

    饥饿不谈，恰巧各位新人又被他留的第一印象给吓到了，个个没敢打扰，同楼层的也没多少人看见他回来，直到夜深他才起身去核对记录的各项数据，打开了办公室大门。

    隔壁屋四散的组员有一半在神游瞌睡，见到阮心路过，立刻正襟危坐。

    阮心如同往常一样径直走过，刚迈两步，脚步停顿，抬手敲了两下窗玻璃，下班了。

    他敲完便走，到秦越公司大楼前才记起来自己可能需要回家，而不是过两条马路去租住的小公寓。

    具体为什么这么觉得，阮心说不上来，但秦越昨天晚上问了，就表示他有回来的可能性。

    阮心立在原地，在往左还是往右之间徘徊三秒，正要转身往回走，前方“滴”了响亮的一声。

    秦越从打开的车窗里和他打招呼：“回去吗？一起？”

    阮心稍微弯下腰，看清楚秦越的眼睛，确认并无勉强，拉开车门上了车。

    与医学实验无关的现代器械操作对阮心来说有些难度，幸好秦越并不特别讲究，开的车也不是时下流行的最新款，只是比较舒适的款型，因而阮心很轻易地开门，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应秦越的要求打开侧边的储物盒给他拿PAD。

    他想递给秦越，但秦越在开车，他看看PAD，又瞥一眼秦越。

    秦越不说话，专注地盯着前方，仿佛刚刚请他拿PAD只是随口一说。

    阮心只好捧着PAD，行到半路，问他：“PAD，你要干什么？”

    秦越单手扶着方向盘，调整成一个更为轻松的状态，“点餐，看看吃什么。”

    于是阮心打开订餐软件，手指划过店家和餐点，挨个给秦越报菜名。

    “没有想吃的？”秦越在报完一家餐点后的间隙问阮心。

    阮心表情不解，“没有…”

    “面条？”秦越转头看他一眼，“可以吗？”

    “都行。”阮心也不讲究。

    “翻往期订单，有家面点店，自己挑。”

    阮心懵懂地点头，不太明白秦越怎么知道自己没吃饭，也想自己怎么可以见秦越这么多次。

    他给自己挑了份面，想了想帮秦越加了一份常点的，然后看秦越眼色下单。

    到家没多久，面条也到了，不知道什么外卖这么快，看样子像是专人配送，对方礼貌恭敬地和他打招呼，确认无误后才关上了门。

    秦越不在，刚进家他就去洗澡了，阮心便拎着外卖放到桌子上。

    他这种日夜颠倒的作息，学习、实验或手术可以有效抵消饥饿，偶尔饿一饿，没一会儿就感觉不到了，现下闻到些许鲜香的味道，却突然觉得饥肠辘辘。

    阮心礼貌恭敬，坐在餐桌前，即使饿也没有先动筷子。

    秦越洗澡还算快，没有耽搁太久，出来的时候，面还没变坨。

    听见脚步声，阮心站了起来，微微侧过身去看对方。

    但秦越穿得少，仗着家里空调温度高，只披了浴袍。湿发让他显得年轻些许，Alpha信息素的味道和沐浴露的香气混在一起，阮心迷迷腾腾的，匆匆转回去，像打报告：“外卖到了。”

    秦越擦了两下头发，坐到阮心对面，阮心低头，去解袋子。

    今天袋子上的结好像和他作对，阮心先往外拉长的，拉不动，再去拉短的，更紧了。

    你这样非常不聪明。

    阮心想到自己批评过别人的这句话，他对自己严苛，对别人也如此，现在却后悔了，认为自作聪明，想把话拿回来留给自己。

    而且在百人大厅里发言远没有现在解外卖袋子更让人有压力。

    阮心仍与无数个他新造出来的结斗争，倏忽伸过来一只手。

    秦越向他示意松开，把袋子拿到面前，轻而易举地绕了两下，弄开了，“他们店里为了防止泼洒做的纽结，你应该没见过，所以打不开。”

    阮心在心里复盘打结的顺序，“谢…”

    他边说边抬头，看见秦越正盯着他，便无声地张了张嘴，停止发声。

    秦越眼神审视，淡色的眼珠转也不转，阮心没和他这么认真地对视过，捏了两下指尖，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背心律失常和心率过快的危害，想长期视物对眼神经的影响，但由于不是心理医生，始终判断不出来最关键的——秦越要说什么。

    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吗？

    阮心在灯火通明下经历过面对面对峙统共三次，一次是父母离婚，在饭桌上向他宣告这一消息；一次是父亲欠债外逃，和他吃了最后一顿晚餐；最后一次是举报他盗窃科研成果的人当着他的面和校长透露相关细节，认为他应当被劝退。

    在记忆里，沉默后总没有令人高兴的事发生。

    可阮心不会活跃气氛，不能打断安静。

    他尝试张嘴，或许只是一条缝，叫旁人看都看不到，下一秒便又合上了。

    阮心的肩膀耷拉了下去，他什么都没想，脑子里都是空白的，连秦越在看他这个意识都没有，眨着眼睛低下了头。

    做出这个动作没多久，秦越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如果可以的话。”他缓慢道，“我希望你…”

    “尽量可以避免和我说谢谢——你说太多次了。”

    阮心先是没懂，继而错愕地睁大眼，抬头，“哦…好的。”

    秦越见他听明白了，将两份面打开，把面汤加热，拿回到餐桌上，与阮心一同吃完了晚饭。

    阮心头一次细嚼慢咽，不是因为要维护形象，而是真的不在状态，吃到最后胃有些撑了，他才堪堪停下，脱口而出的“谢谢”被他咽回去，“我去扔垃圾。”

    又是将近十二点，秦越说：“明天上班再扔吧，你明天上班吗？”

    阮心很慢地点头，转而又摇头，速度由慢到快。

    秦越将餐盒整理好，“这周边的餐厅和外卖可能不合胃口，PAD上标记的几家店可以点，会有专人送上来，很快。”

    阮心反应了几分钟，才明白这是因为自己不出门，秦越给留的生活指南。

    “那你…晚上回来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明天晚上秦越回来早还是迟，早点或许可以一起吃饭，晚点的话，阮心等着显得很奇怪，便不用等，不过秦越走得太快，他只来得及讲出腹稿的第一版。

    秦越按着卧室的门把手，大约是因为疲惫，表情比严肃多了一丝慵懒，“不会太早，最近工作比较多。”

    阮心稍微下移视线，说：“好的。”

    洗完澡躺到床上之后，阮心已经恢复到了早先的平静，想到池原舟白天说的话，请教对方：【公平竞争，可以吗？】

    池原舟那里显示正在输入，不过几秒，屏幕上冒出一句：【不然呢？阮医生，别多想了，你还比人多个优势，你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池原舟打字速度飞快，毫不客气：【你能有这个想法，现在胜算估计爬到百分之二十了。】

    阮心蹙眉，半刻钟后问：【怎么能提高胜率？】

    池原舟发来语音：“问你自己，我只是个无情的网络喷子，为什么要让我写爱情剧本。”

    只这么一个朋友，阮心拿他没辙。

    他六年前在外科接诊池原舟，一个车祸需要打石膏的病人，当时还不知道对方在网络上搞针砭时弊，愤青公知的一套，只看这个Beta确实行事温和有礼，不知背地里如同被拔毛的公鸡，易怒、凶猛却又一针见血。

    简直不像个Beta，比阮心更像Alpha。

    池原舟在阮心脑子里放了个探头一样，“别偷偷说我坏话，好好加油吧，信心是要积攒的，你才刚拿了一点，现在要继续给自己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