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感君怜大结局免费阅读全文
第17章 感君怜大结局免费阅读全文

字数: 5719更新时间: 2020-03-19

城郊的别苑里,小厮闻言连忙向殷扶雪冲过去,殷扶雪见状一个旋身险险躲过,她双手被缚着,一时难以挣脱。

冲到杜越年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一记肘击,又趁此机会拼命的往外跑去。可没成想还没跑出门,便觉衣服勒的喉咙一紧,身后的小厮竟猛然一把扯住她的后领想要将她拖回柴房,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不知浸了什么东西的粗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味道迷迷蒙蒙,好像是失魂香!可当殷扶雪反应过来时,已然将这香味吸入口鼻。

这药效来势之猛,让她身上的力气轰然尽散,眼前的景象也重重叠叠起来。她咬紧牙关强打着精神大力挣扎着,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她情急之下嘶吼道:“秦无生,救命!”

殷扶雪的手指死死扣住门扉,身后的小厮正拽着她的后领想要把她拖回去,杜越年一边捂着血迹斑斑的脸一边大吼:“如此不识好歹的贱人,倒不如一刀杀了来的痛快!”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短匕首朝殷扶雪扑来,殷扶雪惊恐的急忙躲避,疯狂的跑出柴房,却一不留神踩空了石阶,摔倒在庭院中的青石板上。

这雨势仿佛逐渐变小,滴滴答答的雨滴乱溅犹如珍珠落玉盘,寂寂雨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慌乱间,殷扶雪听到了这阵马蹄的声音,心道就要抓住最佳时机了!她竭力朝着大门处撕喊:“秦无生!救命啊!”

最后一个字落地,殷扶雪背后一凉,她大惊失色的回头,只见杜越年正拿着那柄短匕首刺中了她。

她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她没想到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如今变成了这样。她更没想到,自己有着一身的武功,眼下居然中了迷香,还被几个杂碎所伤。

冰冷的刀刃入肉,鲜红的血顺着背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混入雨水。

殷扶雪的背后犹如被撕裂般疼痛,她先前中了那失魂散腿脚本就虚软,如今又不慎被杜越年一刀捅中后膛,当即就倒在了地上,雨水与鲜血濡湿了她的湘色衣裙,像一朵落在地上的虞美人。

雨停了。

青石板上的浮光映出月白曳撒上盘结繁复的海水江牙纹,恍惚间她睁开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只能触及到他官靴尖的赤金雕花。

随之鱼贯而入的东厂番子们也一个个大惊失色,尤其是吴进良,当他看见督主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璇玑郡主打横抱起时,吓得几乎当场昏死过去。

谭必安扯了扯吴进良的衣襟,低叱道:“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去!”

吴进良闻言连忙回过神跑到督主身边,彼时那鼻青脸肿的杜越年一脸凶狠的冲秦无生吼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擅闯本公子宅邸的!”

当他看清秦无生身后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番子时,顿时就慌了神:“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进良当即亮出一块牙牌,上书东缉事厂五个大字,“胆敢刺杀璇玑郡主,带走,押入大牢!”

说完便有番子冲上来反绞住杜越年双臂就要拖走,杜越年看清牙牌以后才回过神,原来方才他捅伤的那女子真的是璇玑郡主!

他简直害怕极了,涕泪横流的磕头求饶:“小人有眼无珠!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杜越年长得本就极为丑陋,而今扑在地上又沾的浑身都是泥水,鼻青脸肿满脸污糟,吴进良看督主的脸色阴郁,眉头紧锁,他绝不能任由这狗胆包天的杜越年在督主面前哭天喊地,连忙指着番子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他堵了嘴赶紧拉走啊!”

“慢着。”

吴进良话音刚落就听到秦无生一句慢着,顿时愣住了神。

杜越年正哭喊挣扎着,却听眼前人发话,以为有了转机,登时就收了声,吸了吸鼻涕,一脸希冀的盯着秦无生。

“不必带走了,就地活剐吧。”

秦无生说完就抱着殷扶雪转身离去,杜越年闻言恐惧万分,急忙亮出身份。

“什么?!我爹是府台大人!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

彼时秦无生正走上石阶,听他这么哭喊又折过身,眼神阴鸷如钩,透着丝丝寒气:“朝廷命官之子刺杀宗室,罪加一等,活剐了之后喂狗吧。”

顿了顿,一边抬脚出门一边说:“吴进良,剐他三千刀,一刀都不许少,没剐完之前更不允许他断气!”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暮影重重。紫檀香炉里的沉水香飘飘渺渺的充斥了满室,淡青床帏垂下,刘渑拱手作揖:“督主放心,郡主已服了药,只要今晚能够醒转,就不会有大碍。只是这次险些伤到了肺腑,总要多修养几日才是。”

“知道了,你退下吧。”他冷眉微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望着床帏里静躺的人。

谭必安进来回话,在外间和刘渑打了个照面,低声询问:“郡主如何?”

刘渑点了点头,也小声回话:“千户放心进去吧,郡主眼下已脱险了。”

谭必安闻言松了口气,略一思忖,抬脚就进了内室。

一进去就看见秦无生正坐在床边,光影透过菱格花窗透进来,只能看清他的半张脸,明暗交界线勾勒出他侧脸的起伏。

“禀督主,王大人正带着顺德府台杜安昭在外头求见,说是来请罪的!”

谭必安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秦无生的表情。

他话音刚落,室内就恢复了之前寂静。半晌后秦无生起了身,谭必安连忙跟在他身后。

前院里,王延正愤恨的数落着一旁的杜安昭:“你说说你!有娘娘在宫里做仪仗安享晚年过过日子就算了!怎么养出了这么不成器的儿子,如今好了吧?这回你儿子落了一个刺杀宗室的罪名,若不是我求吴千户暂时缓刑,你儿子的命早就没了!一会儿见着厂公一定要谨言慎行,再别出岔子了啊!”

杜安昭闻言急忙点头如捣蒜,追悔莫及之时正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人穿着灰蓝色曳撒来到前厅,身后跟着几个肃穆的番子,当即回过神来,跟着王延一起匆匆上前行礼作揖:“下官杜安昭拜见厂公!”

秦无生折身坐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身边有番子奉上茶盏,他揭开茶盖略吹了吹,浅啜之后抬眼冷扫。

“你就是顺德府台?”

杜安昭冷汗频落,抖如瘟鸡,哆嗦着回话:“回厂公…下官教子无方,竟伤了郡主,只求厂公开恩,饶小儿一条性命吧!”

秦无生未置可否,淡漠的神色笼罩在他的脸上,一旁的王延见他不言语,连忙跟着求情:“厂公,杜大人之子从没见过郡主凤颜,想来是误会所以一时冲撞了,杜大人一向政绩出色,况且还与厂公您有几分渊源呢。”

渊源?提起这个秦无生就想起了这杜安昭背后的倚仗,不由得皱了眉:“你意在提点本座,杜大人是贵妃娘娘的娘家远亲,是么?王延,你好大的胆子!凭你也敢对本座说这个?”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王延见秦无生的神色中显露些许怒意,连忙讨饶。

若非他以往收了不少杜安昭的好处,如今是万万不敢冒着吃挂落的风险来替他儿子求情。

秦无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杜安昭,语气漫不经心:“到底是娘娘的家亲,本座也不好太过为难。只不过璇玑郡主是宗室亲贵,在太后娘娘跟前很得宠爱,本座这次南下也是要护送郡主往临州王爷处探亲的,大人的儿子胆敢刺杀宗室,即便是误会,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的话调转了个弯,悠悠出口:“这么着吧,活剐就不必了,郡主养伤期间的每一天,大人的儿子都要在东厂番子所视之下挨五十鞭子,也算以儆效尤了,如何?”

五十鞭子?这秦无生说的当真容易!杜安昭素来清楚东厂施刑的手段,牛皮绞成的鞭子浇上滚烫通红的铁汁往身上打,便是不死都要退层皮!

但比起活剐削肉来说,这鞭刑也算极大的开恩了,但杜安昭的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微微抬头窥了窥石阶之上站着的权宦,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汗,忍着痛磕头:“下官多谢厂公恩典!多谢厂公恩典!”

“既这么你就滚吧,少在本座跟前现眼!”

他皱了眉折身,杜安昭得了赦令连忙提着袍子颤巍巍的起身,见秦无生迈入内室,他站在庭院里松了口气。身边的王延狠狠地的瞪了他一眼,抬脚就离开了此地。

很快就入了夜,秦无生照例坐在内室里的紫檀锦纹榻上,肘撑在榻几上阖眼养神。一旁的香炉里的沉水香燃的正盛,飘飘渺渺的透过淡青色的纱帘,笼罩在床帏之间。

殷扶雪在这一夜,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全是儿时的场景。姥姥说,捡到她时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褐色襁褓里裹着一个雪团一般可爱的女婴,由于天寒地冻,她被发现时已是气息奄奄,就连哭都哭的极微弱。

后来她就有了名字,因收养她的姥姥姓陆,所以在五岁之前,她都叫陆雪儿。记忆中姥姥的模样日渐模糊,毕竟时间太久远了,久远的她只能记得绿意浓浓的春日里姥姥省吃俭用也要给她置办的新衣、闷热的夏夜里她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有人给她摇着蒲扇,哼着安睡的歌谣。

虽然那时的日子过得艰辛贫苦,可幼小的她每一天都是极开心的。但没等到那年秋天降临,她就被接入了琅琊王府,从此以后,层层锦衣之下,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权势富贵。

灰白的高墙之内楼阁高起,重重叠叠的峥嵘轩峻中露出殿脊一角,远远的就能望见上面斑斓的彩画与檐角上的垂脊兽。

安长史领着她亦步亦趋的进了王府正院,歇山式的正殿面阔七间,顶上遍铺琉璃瓦。

她仰头去望,彩画上勾勒的墨线点金与金琢墨石碾玉相互辉映,衬着午间的阳光显得愈发耀眼夺目。

见她停下了步子,安长史回过身笑眯眯的附下了腰恭敬的对她说:“小郡主,咱们走吧,王爷还在等您呢。”

她乖顺的应了一声好,默默的跟着安长史一步一步走上前墀,进了这间正殿。

殿中设座,高八尺,雕有朱螺彩绘五色云龙,座后紫檀屏风三开,上绘有五爪金龙,是最高的亲王规制。

安长史入殿,他行礼过后弯下腰,低语道:“小郡主,快给王爷行礼啊。”

她抬起头,殿内宽阔,只见上面宝座上正端坐着一位身穿锦袍华服的人,面蓄须胡,眉眼深沉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安长史说的,那殿上之人是我父亲,哪有父女久不见面先上来一通大礼的?”

她一边奶声奶气的说着,一边自己走上墀台,扯了扯那人的袍角,露出灿烂一笑,并两颗才冒头的小虎牙问:“您说是吧,父亲!”

他闻言大笑,抚着小女孩头上的总角笑着说:“果真是本王的女儿,不怕生!”

这句话像是在夸赞,可他又说:“但王侯之家并非如同你以前的平头小户,没有规矩难成大气,”

他唤来长史,沉着脸吩咐:“将郡主带去禁苑,跟着她们好好的学一学。”

长史闻言连忙应声上前把不明所以的她抱下了墀台,离开王府时她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不过却偶然遇见了一群衣装华贵的女子。

她恍惚记得她们指甲上染着鲜红如血蔻丹,在阳光下反着光,那指甲又长又齐整,美则美矣,却让她想起姥姥夜里常给她讲的故事里那个吃小孩的妖怪,把她吓得一边喊妖怪,一边躲在了长史的身后。

“妖怪?”女子好看的秀眉皱起,白皙的脸旁粉嫩娇美。

“安长史,这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就是你为王爷寻来的璇玑郡主么?你看看她,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像郡主的模样!二姑娘哪点比不上她了?郡主之位白白让她承袭,真是糟蹋了!”

躲在长史身后的她单露出半张小脸怯生生的,她听不懂什么是璇玑郡主,也听不懂二姑娘是谁,但她能感觉到刚才父亲说的礼数规矩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在这个大院子里,如果不懂规矩,就会被别人所厌恶。

“夫人,臣也是为王爷办事,小郡主是昨儿才从庄子上接过来的,未经教习,夫人别见怪。”

她仰着头看安长史难为的笑容艰涩,自己也学着那女子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在禁苑,安长史时常会来探望她,每一次来都会跟她提起父王的殷切嘱托,嘱托一定要她认真听素训姑姑的话,一定要乖乖的跟霓君姐姐好好学武功。

这些话她都能够记下,并且认真记了许多年。直到她十岁那年,父王亲自来到禁苑,命人接她入王府居住。

府中仆人都称她郡主,而父王却说:“你不仅是郡主,还是我殷家女儿,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姓殷,叫殷浮雪。”

父王摇了摇头,背身负手:“霜雪漂泊无根,这个名字不好。”

她扯了扯父王的袖子:“霜雪漂泊无根,但却可以化为水泽,细润万物,只要有水的地方,来年冬天都会有我!”

她话音刚落,父王就折回了身看着她,那眼神里滚动的是无尽的波涛,是炽热的惊喜。

后来她的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却改动了中间的字,将浮换为扶。在她的理解中,扶为援助帮扶之意,她十分清楚父王眼下危机四伏的处境,为了父女恩情,她甘愿留在父王身边辅佐。

“父王…父王……”

彼时已至子时,室内烛光昏黄,床帏内传来殷扶雪低低的呼唤声。

是做梦了吧,秦无生想。他睁开眼睛望向她所躺之处,只见帷幔里的人在长喘着气,微微颤抖。

这是梦见什么了?他起身走过去,脚步轻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她休养。

她深深的喘息气,心神迷蒙,恍惚见又梦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没有月光的夜里。她手执长剑,面蒙黑纱的出现在一处深宅大院里。

厚厚的黑云遮住了暮蓝的夜空,她要杀的人正惊恐的瞪着她,似乎是想要看穿她黑纱之下的面孔。

“为什么杀我!你是何人派来的?”

她手起剑落之间,连一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给对方。动脉里的鲜血喷涌出来溅洒了她一身,却只留下了斑驳的黑印。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露出的双眉紧蹙,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行事干净利落从来都是她的第一宗旨,即便杀人也是这样。她离开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剑柄,剑端上的血淋淋落落了一路。

“啊!爹爹!”

稚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殷扶雪警觉回身,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正蹲在那个被杀的人身边,女童想要扶起自己的爹爹,奈何力气太小,一边紧握着父亲的手,一边冲她哭喊着:“你为什么杀我爹爹!为什么杀我爹爹!”

那声音稚嫩中夹杂着哭音回荡在殷扶雪的耳畔与脑海中,她就站在那里,顿觉天旋地转。

床帏里一阵闷响,随之而来的是粗粗的喘气声,她瞪着顶上的轻纱,耳边那句女童的哭喊仿佛萦绕上了心头。

她挣扎着起身,背后的伤口却传来直钻心尖的痛楚,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郡主伤还没好,切勿乱动!”秦无生见状急忙想要上前,却碍于身份受限,只得退后一步。

床帏里的人被痛的没了章法,淡青的帘子外面人影浮动,她立即警惕了起来:“谁!悦意呢!”

“郡主,是微臣。”秦无生拱手作揖,说完后他不禁皱起眉头:“悦意在廊外煎药,郡主身边不能短了人侍奉,臣正好无事,就待了一会。”

殷扶雪闻言缓了口气,想来是刚才起身的幅度太大,背后的伤口绽开了。

她皱眉想要忍痛,奈何彼时以肘撑榻委实难受,“厂臣,我背后好痛,起卧不方便,你过来搭个手,扶我侧躺着吧。”

秦无生听到她喊疼刚想上前,却又迟疑的停下了步子,“郡主,微臣还是唤悦意进来吧。”

殷扶雪彼时刚醒来,胳膊实在没力气,牵扯着胳膊背后也免不了要受罪,悦意一出一进还要浪费时间,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急躁的说:“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要不是为了跟你有恩情好熟络,我何苦去受这档子罪呢!

秦无生缓了一口气,自己上前去。将纱帘撩开以后正见殷扶雪正用胳膊肘撑着半个身子仰头看着自己,昏黄的灯光下,床帏里弥漫着鹅梨香的清甜味道,他有些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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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扶雪】:我香不香?

【秦无生】:老婆最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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