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难抛却在线阅读全集
第18章 难抛却在线阅读全集

字数: 5559更新时间: 2020-03-19

秦无生的呼吸一窒,他仿佛能探寻到这股清甜的香味来源。只见榻上的殷扶雪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料子触手丝滑。他挨的越近,这股香味就愈发浓。

“厂臣,就这么侧躺着吧,这样要舒坦些。”

她率先伸出手搭在了秦无生的手臂上,他的心凛然一震,目光顺势扫了一眼,她的盈盈皓腕上正戴着一只品相极佳的翡翠镯子,即便此时的烛火昏暗,也能看出来这镯子的水头很好,折射着光,映在她的腕上发出绿幽幽的萤辉。

秦无生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肩膀尽力让她起身不那么困难,不知是鹅梨香的味道太过浓郁,还是由于秦无生此时十分紧张,总之他彼时心智迷乱,就连扶着殷扶雪的手也有些颤抖。

被他扶着肩膀的殷扶雪能够感受到他的异样,不禁仰头问道:“厂臣怎么了?”

昏暗跳动的烛光映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卷而翘的长睫在轻微阖动着,那双剔透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泛着犹如秋水般的涟漪,让秦无生险些一头扎进去。

寂静的内室里,徒留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秦无生慌乱的眼神却恰好对上了殷扶雪关切的目光,就这么一交换,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他为人处事上素来稳重妥当,出入宫禁多年,又何曾在礼数上差过一丝一毫?只是今晚他却深觉自己失了规矩。即便他对此避之不及,扶着她的肩时,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软。

轻轻的将殷扶雪揽住,又用另一只手顺势拿来一旁的绣枕给她安置在合适的地方。待殷扶雪侧身躺好以后,秦无生的手正欲抽离,却冷不防被她握住。

他被惊的猛然抽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抬头时不慎对上她的视线,顿觉自己撞进了一汪盈盈秋水。

“郡主…臣…臣无事。”

“那厂臣先别急着走,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殷扶雪望着秦无生,莞尔微笑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的镌刻在秦无生的心头。她说出的话语掺杂着几分希冀。

秦无生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得点头:“好…”

他刚准备折身往那处紫檀榻去,却又被殷扶雪攥着手腕拉了回来,只见她笑意盈盈:“我只是闲着无聊说些以前的事罢了,厂臣若坐的远了,我的声音难免就要大些,还是就着这床沿儿坐吧!”

秦无生闻言皱眉:“郡主,臣虽是内宦,但这恐怕也不合规矩……”

可还没等秦无生把话说完,却又见她也颦起了秀丽的眉,双眼之间笼罩着一股哀怨的神色:“厂臣再三救我,在我心里早已视厂臣为恩人,厂臣别多礼了,坐吧。”

秦无生良久无言,皱起的眉渐渐舒展,缓缓的坐在床沿边,特意离她远了一些。

“厂臣总是这样…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殷扶雪盯着他,眼神里是难以言说的意味。锦被之下的手紧攥着,呼吸匀停。

在她方才的梦里满是心酸苦楚,离家千里,又身处权谋算计的中心,彼时背后的疼痛与梦里女童的哭喊声纠缠萦绕不已,让她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夹杂着凄婉。

“厂臣……我想家了……”

秦无生的神情复杂,看着她满含委屈的眼神,他只觉自己的心都要快化开了。他的手心里汗涔涔的,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话从何处说起。

“厂臣,你入宫多年,可还记挂家人吗?”

面对她的追问,秦无生彼时百感交集,沉下心来,平静的说:“回郡主,臣的家人死的死病的病,眼下臣是孤身一人,无甚牵挂。”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殷扶雪的心,她的眼中蓄满了水雾,低了头,语气寂寂:“王府里庶母众多,光是兄弟姊妹就有一长串。可是对我而言真正的亲人却只有父王。”

虽然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可殷扶雪却没来由的觉得彼时最好的倾诉对象就是眼前的人。

她缓了缓神,泪水夺眶而出,急忙用袖角拭去。尽力稳住欲哭的心情,殷扶雪想了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自己情愿受伤也要达到的目的,她对彼时的自己有些怨怼。

“我一生下来就没了娘亲,我真的很想见一见我的娘亲长什么样儿……可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了。”

她低头拭泪,却恍然回神,既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眼下面对外人却险些表露了真情?

心中记挂起父王的大业,想起自己襄助的责任,她咬了咬牙,既然要豁出去,那就彻彻底底的豁出去吧。

她委屈哀婉的眼神中不动声色的掺杂了几分柔肠百转,抬起头正对上秦无生的目光,语气款款:“我在宫里无依无靠,身边唯独一个悦意与我还算贴心,如此境况,厂臣大约也是体会过的吧?这样大抵就是古人诗中所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吧?”

秦无生看着殷扶雪红肿的双眼,忍不住想要怜惜。他深觉恐惧,疑惑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了这样一种独特的情愫?

初次与她偕游时的触碰顶多算是回赠她的轻佻,那样美貌的年轻少女,脸上蒙了一层红晕,只是让秦无生感到有几分趣味而已。

第二次是在安华门,因长公主下绊子让她御前失仪委屈的蹲在角落里哭,他偶然路过,不忍她哭的伤心,兀自拿了帕子替她擦泪。

第三次是在宝蕴阁,她喝醉了酒,秦无生一路抱着她,一路无奈的听她胡言乱语。他向来讨厌醉酒之人,可那次却是个独特的例外。

想起那个令人心跳不已的夜里,那是秦无生第一次跟殷扶雪那么亲密。他的心彼时跳动不已,面对她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他偷偷的想着,也许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

他乍然停止这种大胆的遐想,脑海里一阵昏沉,一颗心穿入云峰又跌落谷底。

他是个太监,又怎么能够……

“郡主口渴么?臣去给郡主倒杯茶水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殷扶雪本来正期待的听着他该怎么答话,谁知等了半天却等来这句话。

什么意思?他是觉得她话多需要喝水么?殷扶雪的脸顿时羞红一片,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拂过面子!

“你!”

她当即支起身子伸出手一捞便攥住了秦无生的衣角,秦无生刚准备从条踏上下来,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扯住衣角,立时身形不稳,轰然往后倒去。

殷扶雪只是想让秦无生站住,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人却先倒了过来,她吓得连忙往后凑,生怕一会殃及池鱼。

秦无生连忙要稳住身形,可是不知怎么了,仿佛就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无端冒出了一个魔障似得想法,竟然想要再闻一闻那鹅梨香的味道。

他顺势一个不稳倒近床帏里,衣袍上的宝石不小心勾带住了榻上蒙的的纱帘,就这么飘飘渺渺的被扯了下来。

有这么一瞬间,一股清甜迷离的香味扑面而来,他看着榻上侧躺的少女吓得闭紧了双眼,心中划过一丝窃喜。

好在为了不伤及殷扶雪,秦无生用胳膊肘撑在榻上,身下的人正惊魂未定的瞪着眼睛盯着他。淡青的纱帘飘飘渺渺的落了下来,仿佛将两个一上一下的人与这尘世都隔了开来。

两人四目相对,他不禁喉头滚动,身下的人儿香甜温软,殷扶雪的衣料单薄,被秦无生这么压迫上来,身前的峰峦登时就显山见水的被勾勒出来。

她呵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扑在秦无生的脸上,让他彻底的乱了心神。纤长的手指抚上了殷扶雪的面颊,指腹触摸着滚烫的皮肤,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

秦无生望着那透着迷人意味的樱唇,甘愿自己的魂魄被吸纳进去。唇峰起伏,唇上人中处还有着淡淡的一层茸毛。他笑了笑,对自己眼下的处境苦恼又无奈。

殷扶雪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张清俊的脸,他的眼神犹如一湖深深的静水,剔透的眸子里照出她的身影。

她好奇一个太监怎么会长着这样摄人心魄的五官,更好奇一个太监,怎么会让她的心激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你……放肆……”

她的脸滚烫晕红,惊愕回神以后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人竟乱了尊卑。

“郡主……”

秦无生凑的更近了,唇与唇几乎要相贴在一起,他想要放手一搏,他发觉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眼前这个女子,此刻他不想要什么冷静,也不想去管什么身份,他只想要她!

她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她惊愕于眼前的人一向稳重自持,所以无法理解他现在的行径。

彼时两个人的心跳扑通作响,在这个寂静无比的内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有那么一瞬间,殷扶雪望着秦无生这张犹如谪仙般绝美的五官时几乎要将他太监的身份忘记,可惜她尚有一丝理智残存。

她吓得猛然推开他,秦无生骤然被推开,知道她生了气。

殷扶雪急忙支起身紧接着盯着秦无生低声叱道:“你放肆!”

秦无生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失格,连忙退后两步,缓了口气道:“臣…有罪。”

殷扶雪蹙眉扫了一眼紫檀雕花的月洞门外,见尚无人进来,又将视线移到秦无生身上,她忍不住锤着床板,咬着牙低声怒道:“你是有罪,还是死罪!”

彼时秦无生的心绪混乱,他后悔刚才太过冲动,只见眼前少女羞愤的满脸通红,衣衫凌乱,忍着痛支起身子瞪着他。

“臣冒犯郡主,是死罪无可辩驳,还请郡主发落,臣绝无怨言。”

他定定的站着,目光冷然的看着床榻上的殷扶雪,仿佛只要她下令,他就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去赴死一样。

殷扶雪怨怼的瞥了秦无生一眼,奈何背后伤口作疼懒得同他计较,只不耐烦的指着门外喝道:“退下!”

殷扶雪动了气,背后包裹着的伤口似乎是绽开了,鲜红的血洇透了洁白的纱布,痛意揪心。

秦无生见她神情痛苦,他上前伸出手想要扶她侧躺下,却被殷扶雪迎面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胆大包天的奴才!”

他接受这满含怒意的一巴掌,却没想到随之而来的还有奴才二字。

奴才?呵,奴才!这两个字不断的回荡在秦无生的心头,他凄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声音沉沉:“郡主有伤在身,不宜动气,臣让悦意进来伺候。”

秦无生离开以后,殷扶雪就这么坐在床榻上,彼时她的内心纠结复杂,她想,如果今天冒犯她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可刚才不要命的那个人正是秦无生,要她做出决断时她却迟疑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他一个肮脏卑贱的太监,单凭觊觎宗室郡主这一个罪名,就足够他秦无生五马分尸!

忽然悦意推门进来,回首望了一眼外面,将手中托盘放下对殷扶雪说:“郡主,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殷扶雪心烦意乱,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悦意连忙将药碗端过来递给殷扶雪。见她轻轻的吹着药汤上的热雾,悦意问道:“郡主,奴婢方才见秦大人出去了,脸色似乎不大好……”

殷扶雪按捺着恼意不搭话,悦意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自顾自的又说:“那脸色,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她喝了几口药汤以后苦涩难忍,又听悦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秦无生,殷扶雪不免发了怒:“别说了!”

悦意见她生气讶异不已,连忙闭口不再多说。喝完药以后悦意连忙给她递上蜜饯,殷扶雪一边回身躺着,一边阖眼小憩。

她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她开始懊恼,为什么不杀秦无生呢?大抵是因为她自己理亏在先吧!

这段时间她为了与秦无生熟络,不惜做出许多娇媚姿态来,他不过一个太监罢了,虽然与贵妃也算纠缠过,可到底是面对有预谋的目的。殷扶雪对秦无生的百般婉转可能在秦无生自己的眼里,是无端的,是没来由的。

照此看来……他应该是误会了。

算了算了,这次是她失误了。不过按理说,她被一介太监冒犯,怎么说都该恶心一通才是。为什么偏偏面对秦无生,她徒留的只有恼怒,却没有丝毫厌恶?

另一边的厢房里,谭必安等了秦无生许久,见他回来,谭必安连忙小心翼翼的跟进内室。

秦无生坐在紫檀雕花缠枝纹锦榻上,目色深沉,眉眼晦暗。

刚才那奴才二字一直萦绕回荡在他心头久久不去,秦无生不禁冷笑,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他早该明白,那样金贵的郡主,即便再怎么被皇帝忌惮,也还是主子,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狗奴才染指了?

只不过他的心有些发酸,发痛,痛的呼吸都要窒住了。天知道他今天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出这一步的,天知道面对她时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有多么煎熬。

凄楚,难过。这种种的复杂情感加诸到一起,秦无生只觉心烦意乱。忽然站在一旁良久的谭必安见他出神良久,便试探性的开口:“督主?”

秦无生闻言回神,“怎么了?”

“王大人方才差人来问,督主今晚有什么安排,他在眠粉阁设了宴想请您赏光。”

秦无生正心烦意乱,听见王延这个禄蠹又要设宴,不禁厌恶。刚准备拒绝,话到嘴边又停了停,思忖着道了句:“知道了。”

谭必安见今日督主情绪不佳,又意外的没有拒绝王延,顿感奇怪。兀自退了出来,却看见刘渑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进了廊子。

“刘太医怎么来了?”

“刚才丫鬟说郡主的伤口疼痛不已,想来是腾挪翻身时伤口绽开了,下官正准备去替郡主换药。”

“那您赶紧着去吧!”

隔着菱花雕窗,厢房里秦无生的心揪了起来。彼时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泼洒进来,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

他懊恼自己太过轻率让她生气,早知如此,就该深深地把这份感情掩藏起来。可是如今呢?

如今她或许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她吧!他猜想自己的这份感情于她而言或许是个笑话,是一个卑贱的笑话。

彼时夜已深了,皎洁的圆月藏匿进乌黑厚重的云霭里,可芳和街最热闹的时段才刚刚开始。

惜芳楼里,宾客们一边搂着怀里的□□,一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伴随着一阵阵的哄笑,这场面委实靡靡香/艳。在楼后的庭院里,王延带着一众官员坐在最静谧的一处雅间里。

“诸位同僚,今儿有一位贵客要来,一会儿可得警醒着点儿!那可是咱们谁也不敢轻易攀附的大人物!”

席间有位姓陈的布政司督粮道笑道:“嘿嘿!王大人,下官知道你说的是谁!是不是那京里来的秦大人啊?”

王延瞥他一眼:“哼,你知道就好!毕竟请来这尊佛爷可不容易!若稍有不慎惹他动怒,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祸患!”

陈督粮疑惑:“那您干嘛还要惹这个烫手山芋呢!”

王延笑他眼光短浅:“嘁,你懂什么,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陈大人,你若想在官位上再腾挪腾挪,那今晚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席间酒菜齐备,乐妓们也都抱着各自的乐器鱼贯而入,挑拣中了目标就笑意盈盈的一把拥上去。

惜芳楼的妈妈一脸谄媚的问道:“王大人,姑娘们已经到齐了,是否可以开席了?”

王延摆了摆手:“急什么!正主儿还没来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小厮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喊道:“秦大人到——”

王延闻言精神当即抖擞了起来,连忙领着这几个官员鱼贯而出。

夜色昏沉,只听见一行人的脚步错杂迫近,还没等人进庭院,王延就带着人急迎到门口。

蝉鸣声阵阵,晚风微拂,他步履飒踏的进了庭院,神色深沉,身后跟着一群肃然而行的东厂番子。

王延等人连忙满脸堆笑的拱手作揖:“下官带几位顺德府同僚恭迎厂公驾临!”

今天碗碗算是骑了一辆自行车吧,哈哈!明天更新的章节里也许会开黑车,如果侥幸逃过追查……哈哈哈!希望小可爱们多多支持碗碗,评论收藏给我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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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扶雪】:啊!你这个登徒子竟敢gouyin我!

【秦无生】:老婆亲亲~老婆亲亲~(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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