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许全本章节完整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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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2610更新时间: 2020-04-05

  蓝曦臣一直不理解青蘅君当年将他母亲强行带回云深不知处,又各自画地成囚互相磋磨是为了什么,老死不相见却有接连有了他和忘机。
  
  年少时的他想,父亲与母亲至少是相爱的,不然父亲不会违拗族中长辈与所谓正道对立娶母亲入蓝氏,不然母亲也不会甘愿被锁在龙胆小筑里没有半句怨言,见自己与忘机时也每每都会状似不经意地问起父亲的近况,那时眼里的光彩是不会骗人的。
  
  忘机显然也是这般觉得。
  
  那年姑苏听学,蓝忘机认识了云梦那位略显跳脱的大弟子魏无羡,后来三个月,读弟机是真的时时刻刻感觉到了弟弟的变化,蓝忘机虽表面对魏无羡的轻佻浪荡厌恶至极,但淡漠的琉璃色眼眸中的那抹悸动与踌躇也是真的。
  
  魏无羡在蓝氏三个月后,提前结束了听学,蓝曦臣本以为云深又要安静如往常一些时日了,结果这位云梦大弟子却带着江澄与聂怀桑一起逃学到了清河不净世。
  
  “魏兄江兄,没想到我才十五岁家中就有小辈了,这可是我第一个侄儿,一定得回清河去悄悄看看送份大礼!”
  
  “聂兄,好福气啊,这有何难,兄弟我陪你走这一遭,诶还有江澄!”
  
  聂怀桑的侄女出生,却因为大哥的威逼再看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学绩表,不敢回去参加满月,魏无羡一听,鬼主意上来,连忙在离开云深之前拐走了聂怀桑与不想一个人面对蓝忘机那张冰山脸的江澄。
  
  清河满月宴,父亲依旧闭关,他与叔父应邀,不出所料,本该留下来看管弟子的蓝忘机也寻了个再正经不过的由头与他们一同去了清河。
  
  去到不净世宴厅之时,正看着聂怀桑犹显激动地抱着襁褓中一点点大的女婴,一旁魏无羡正拿着布老虎对着女婴佯装凶神恶煞。
  
  “去去去,魏兄你可别吓着阿璘…额…蓝……”
  
  责语音未落,聂怀桑就目瞪口呆地看向了蓝曦臣一干姑苏人的方向。
  
  蓝启仁吹胡子瞪眼地哼了声,一拂袖走了。
  
  “额……曦臣哥……”
  
  聂怀桑抱着怀里的女娃娃不知所猝,用胳膊肘给了旁边的魏无羡一下。
  
  “诶聂兄你干嘛……诶机兄!这儿!!”
  
  魏无羡看见蓝忘机后更加神色飞扬,连忙冲蓝忘机招了招手。
  
  微笑的蓝曦臣与一脸无语的蓝忘机十分雅正地冲魏无羡聂怀桑走了来。
  
  “怀桑,魏公子,你们可是,将叔父气的不轻噢…”
  
  蓝曦臣笑眯眯地说道,目光却低头看着正在聂怀桑怀里使劲揉他衣服的女婴。
  
  “嘿嘿,泽芜君,你这就不懂了,身前哪管身后事,浪的几日是几日!反正能喝到不净世这么好的烈酒这一趟也算来值了!”
  
  “轻浮。”
  
  “唉是是是,我轻浮,蓝二公子泽世明珠皎皎君子就不要跟我这个狂徒计较了,这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可讨喜了机兄不逗逗?”
  
  说完将一旁的拨浪鼓赛给蓝忘机。
  
  蓝忘机询问地看了眼蓝曦臣,蓝曦臣含笑颔了颔首,蓝忘机才试探地拿起拨浪鼓在聂清璘眼前摆了摆,没想到刚才一声不哭的女娃娃如今逐渐却抽泣起来,声音委屈地像小猫一样,直用胖胖的小胳膊扒着聂怀桑胸前的衣料,哭湿了一片。
  
  蓝忘机黑脸。
  
  蓝曦臣也有些被惊到。
  
  “唉我说机兄啊,你这黑脸冰山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连赤峰尊看见自己女儿也是一脸慈爱,你这凶神恶煞得还以为你要偷孩子呢。”
  
  “魏无羡!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爹和赤峰尊知道了你们两个的混账事,正要找你和聂兄算账呢!跟我走!”
  
  “江晚吟!你也有份!别想撇干净!”
  
  江澄拉着魏无羡和聂怀桑就往门外走,倒是聂怀桑想起来还在吃他衣服的侄女,觉得不能让孩子这么小就看见她父亲发火的样子,于是搜索了一下目标,便直接将孩子放到了一脸茫然的蓝曦臣手中。
  
  蓝曦臣:“……”
  
  聂怀桑眼神中流露着恳求,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猝不及防被头也不回的江澄拖走了。
  
  蓝曦臣只能跟着怀里的女娃娃大眼瞪小眼,也不忘调整姿势,尽可能回忆着之前母亲哄三四岁的忘机熟睡的场景。
  
  却发现原本哭红了脸的女婴安静了下来,泪迹犹存可怜巴巴地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兄长。”
  
  蓝忘机又拿来了拨浪鼓,却将脸扭到一边。
  
  接过拨浪鼓的蓝曦臣不会知道,往后余生,都会与怀里的女娃娃抵死纠缠。
  
  ——
  
  射日之征中,他见到了已经丧母的聂清璘,彼时她只有三岁,跟着聂明玦来到战场,明明身体孱弱,却总爱偷偷和同她一般大的孩子跑到营帐外去玩。
  
  他撞见过几次,本想着将奶娃娃送回去,却还是禁不住那眼泪汪汪的可怜样,蹲下来陪她一起用树叶将蚂蚁送回家。
  
  “咕咕…咕咕…”
  
  蓝曦臣知道她是在喊哥哥,可不知是不忍心令她收回难得的笑颜还是觉得这个称谓无甚不妥,终究没将那句纠正的话语说出口。
  
  ——
  
  温家覆灭后,继任家主的他与聂明玦孟瑶结拜金兰,同祭天地后善敏人心的金光瑶曾询问过他:
  
  “二哥方才似有迟疑,可是有何不妥?”
  
  他只有缄言以对,因为甚至连自己,都不知当时自己内心深处那像被空了一块的缺口是从何而来。
  
  “兄长,我想带一人,会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
  
  “只怕……他不愿吧。”
  
  ——
  
  聂明玦死于金麟台,金光瑶自责得声泪俱下,聂怀桑慌忙中继任宗主,一问三不知的名号成为百家谈资,自此清河聂氏,真真地走了下坡路。
  
  聂怀桑继任第二年,就将七岁的聂清璘送入云深求学,对外只说是自己当年荒废学业才以致今日清河的落败,不想下一任家主走自己的老路,提早送入云深也能早日回来继承他大哥的衣钵。
  
  其实不尽然,期盼早日学成是真话,他忙于查清一年前真相无暇照顾小女孩家也是真话。
  
  蓝启仁教导尽心,聂清璘除了天资修为不佳倒也真是每日勤勤恳恳地练字背书。
  
  蓝曦臣对待自己这位侄辈也是无微不至,单是手把手教习字便已惹得女修侧目艳羡,尽管她们艳羡嫉妒的对象只不过是个牙都没换齐的奶娃子。
  
  “你们说这聂家大小姐,在云深不知处才几天啊,就每日缠着泽芜君在寒室教这教那,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蓝家家主的侄辈么。”
  
  “我怎么看着,她和家主,可不只叔侄师徒这么简单的关系啊,有天夜里,她不是做噩梦还被家主带回寒室了么…”
  
  “啊?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跟自己的叔叔……不可能吧……”
  
  “就是!蓝家子弟精通音律,你听听那聂大小姐谈的调子,咱们家主就算是要看上也不会看上这么个五音不全资质低下的小丫头吧,蓝老先生第一个不会让!”
  
  “咱们家主可是世家公子榜第一诶,多年来仙门百家的仙子哪个不是趋之若鹜却也只能一场空,岂是她一个衰落的聂氏高攀得上的!”
  
  这些暗自揣度的言论也渐渐因为她们的不满添油加醋暗讽挖苦地表达在了聂清璘面前。
  
  聂清璘年纪虽小,但有一些暗带嘲讽的话却能体悟深意体悟个□□分。
  
  蓝曦臣送聂清璘回会清河后,方才知道了这些有违伦理刻薄刁钻的流言。
  
  他身为家主,不会明面上因为这种事责罚女修,于是便与叔父检查课业,使蓝启仁在兰室外听个正着。
  
  女修自然是责罚的责罚,领回家的领回。
  
  第二年听学,蓝曦臣去到清河接来了聂清璘,在寒室附近僻了一间屋室,只对叔父说这样教导阿璘也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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