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吵完整版
第五章 争吵完整版

字数: 2954更新时间: 2020-04-05

  寒室外
  
  “我来给主母送桂花油。”
  
  “姬掌厨,您别为难我们了,这宗主的命令是寒室内连云深的一只蚊子都不得放进去啊。”
  
  “我一个不净世的人,还真就不受这个令。”
  
  “那姬掌厨,请恕我等……啊啊啊啊!!!”
  
  只见那两名本家子弟还没拔出剑,便已被来势凶猛的火舌吞噬了惨叫。
  
  姬莘将一张鬼乜符贴在面前淡蓝色的结界上,刹那间屏障破裂。
  
  步入室内,只见被封了灵脉的聂清璘在苦苦试图将绑在手上的软绸磨断。
  
  “姬姐姐!”
  
  “天杀的蓝曦臣!早知道就是挟持了聂怀桑都不应该把你嫁过来!”
  
  姬莘拿出厨房备用的菜刀,十分暴躁地切开了聂清璘身上的束缚。
  
  “魏无羡一干人去了哪?”
  
  “冥室鬼手作乱,重伤蓝启仁,魏无羡和蓝忘机正要赶往义城。”
  
  “金麟台那边呢?”
  
  “都安排好了,在与薛洋会合之前,先去见那两个女人。”
  
  ——
  
  雅室
  
  “宗主!属下不力!主母她……”
  
  “你没拦住?”
  
  蓝曦臣眼底浮现出一丝黯淡的光,很快便恢复如常,拿起邛窑的墨瓷杯极优雅地抿了一口碧螺。
  
  “主母的那个陪嫁…她…她不是人!”
  
  “你说的是姬姑娘?”
  
  闻及此,蓝曦臣才略显凌厉地抬眸。
  
  “宗主…守寒室的两位门生找族医验过尸体……虽被烧得面目全非,可还依稀可见身上的恶诅痕……这跟当年我们族中被鬼将军所杀的那些门生症状一样啊,会不会是夷陵老祖……”
  
  “你带人分成两波,一波去清河边界打探主母的消息,一波跟着忘机与莫公子,如有异动,用玉令传讯给我。”
  
  “是!”
  
  蓝曦臣略显疲态地阖了眼,可眉间浮现上来的莫名情绪掩盖不了。
  
  他虽恨她与旁人暗通款曲,弃自己的一片真心于不顾,但他更恨自己为什么是百家敬仰的泽芜君,为什么是聂明玦的结义兄弟。
  
  十七年十个月零六天,和那一声“叔叔”,好似会永远横亘在他和她之间。
  
  所以他温煦文雅的外表下尽是面对着聂清璘的自卑以及对蓝思追的妒忌,他一直试图否定这种自甘堕落俯首称臣的隐秘心理,却使它在自己的心里根深蒂固肆意生长。
  
  他不愿她为了报仇而使自己身陷险境,可聂清璘就像一只狡黠的小兽,表面对他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实则没有一日不在与聂怀桑策划着今日所进行的一切。
  
  他知道云深不知处有不少的金麟台细作,是非黑白混淆一团,他又怎么舍得让被他小心翼翼护着长大的她淌这趟浑水,他也知聂清璘的叛逆心理,是绝不会听他的劝告。
  
  放出隐晦的消息让云深不知处的人都对聂清璘的孩子有所怀疑,一个嫁给自己叔叔不到十七岁的小姑娘,一个常年与家主冷淡相处的主母,只要族医的神色有一丁点不对,自然有细作将这半真半假的惊天丑闻透漏给仙督大人。
  
  而他此时囚禁聂清璘,若说半点私心也无,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信,他恨极了那条生命的存在,让他与聂清璘之间的鸿沟再难跨越。
  
  甚至他是真的想过,打掉那个孩子。
  
  可族医说她常年服药的身体,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无计,对于他,让聂清璘远离那些危险,远比这个孩子带给自己的屈辱更加重要。
  
  让云深不知处流言四起,他再顺势囚了聂清璘,便可保她这十个月的平安,待孩子一生下来,直接抱走,让她永远见不到那个身上流着别人的血的孩子,对外只说家主夫人身体孱弱,孩子不幸早夭便好。
  
  至于那个让聂清璘痴心错付的男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再让他活着见到云深的阳光了。
  
  可他做到这步妥协,聂清璘还是跑了。
  
  很好,看来确实是他低估了他的小娘子。
  
  “阿璘,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下次再让我找到你,可别怪我不轻易放了噢”
  
  ——
  
  兰陵境内 秦氏仙府外
  
  “卿卿想什么呢?”
  
  “姬姐姐,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啊?”
  
  “呵…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爱啊?我的傻卿卿,那不过是我骗骗你你骗骗我的把戏罢了。”
  
  “蓝涣说我心仪思追,可我对思追也不过尔尔啊,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你想想金光瑶母亲的结局,便可知,天下尽是多情女子薄幸郎,你可千万别犯傻,蓝家的人不配。”
  
  “可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呢?如果不是含光君苦等夷陵老祖这么多年,我父亲的霸下还不知何时能重见天日呢。”
  
  “……”
  
  “……你可是对蓝曦臣动心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昨夜的事。”
  
  ————
  
  夜 云深不知处寒室
  
  聂清璘从噩梦中挣脱,脸上尽是冷汗与眼泪,不住的喘着气。
  
  “阿璘醒了?”
  
  蓝曦臣放下药碗,见聂清璘醒来,惊喜笑笑,全然没有她昏睡时可怕扭曲的神情。
  
  “我躺了几天?”
  
  “阿璘这一睡许是太累了,足足五日呢。”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小叔叔。”
  
  聂清璘穿着单薄的襟袜勉强走至门口,全然不顾脚下的寒冷,才发现寒室已被设下结界,她试图用灵力破解,金丹却像是沉睡一般。
  
  “叔叔你做什么!”
  
  聂清璘一脸被逼急了的样子,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
  
  “阿璘,如今魏公子归世,百家间势必掀起一场血雨,你一个妇道人家又何必这般急于搅弄风云呢?还是听从医嘱,好好在寒室养着吧。”
  
  蓝曦臣笑得人畜无害。
  
  “蓝曦臣,泽芜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软禁自己的妻子?”
  
  聂清璘有些无力,若没有蓝曦臣扶抱着,险些摔倒,饱含泪水的双目却狠狠盯着男人硬朗的下颚线条。
  
  “阿璘,这还是你头一次承认这个身份,可惜,我就算心疼你,也不得不为了你现在的安危着想了。”
  
  蓝曦臣陌生又奇怪的语气让聂清璘周身一片发冷,就这么被定定扶回床上。
  
  “……你在说什么?”
  
  聂清璘只觉是否蓝曦臣也被夺舍了才对。
  
  “阿璘如今怀了身孕,可千万不能再任性胡闹,不然……这万一你离开寒室有了任何不测……孩子的生父可是会心疼的。”
  
  蓝曦臣将她垂在前胸的头发重新理好,笑得那样温雅疏离。
  
  “你他妈胡说什么!我一定要告诉小叔叔!我一定要和离!”
  
  聂清璘怒不可遏,惊觉蓝曦臣是疯了。
  
  “阿璘,族医叮嘱你切勿大悲大恸,会伤及腹中胎儿的,更何况魏公子献舍归来,怀桑最近可是忙得很呐,应该无暇探望被我照顾得如此好的你。”
  
  蓝曦臣宠溺的神情与冰冷的言语形成无端的讽刺。
  
  “疯子!你到底要图谋我们聂氏什么!”
  
  聂清璘想挣脱他的怀抱,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觉自己像是被钢铁牢牢匡住了一般。
  
  “阿璘,我可是聂氏的侄婿,怎会对聂氏有任何不轨的图谋呢,倒是……”
  
  蓝曦臣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靠近聂清璘耳畔,只引得一阵麻痒敏感,蓝曦臣明显感到怀里人的颤抖,得逞般笑笑,道:
  
  “阿璘心怀目的嫁入云深,却和门内弟子暗生情愫珠胎暗结,不知怀桑知道后,还会不会为了你这颗弃子而放弃十年来精心筹谋的一切。”
  
  “……”
  
  聂清璘知道他不记得那夜的事,因为之后她又找了好些黄酒给他灌下去,确保人事不省她才安心,但她没有想到只这一夜,便会有了孩子……
  
  更料想不到端方雅正最君子不过的泽芜君,会怀疑到自己与门内弟子私通……
  
  一时悲愤惊惧交加,脱口而出:
  
  “……既然这是你说的,那好,不管是一纸休书还是打胎药,你冲着我来啊!若你敢影响小叔叔的计划,我一定要你们蓝氏满门付出代价!”
  
  蓝曦臣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只觉怒火中烧,只将自己最疑惑的事带着嘲意地问了出来。
  
  “阿璘当年受我教导可是很乖的,如今这是跟谁学得满心狠毒呢……思追可是经常教你这些?”
  
  聂清璘更为惊怒。
  
  “……你什么意思?”
  
  蓝曦臣只当她是被戳破心事,继续威胁道:
  
  “若阿璘腹中胎儿与思追有关,那我便不得不提醒一二了,思追是温氏后人,岳母死于温氏手下,这可真是……”
  
  “你闭嘴!”
  
  聂清璘拿起一旁未喝完的药直截了当地泼在了自己夫君俊美无俦的那张脸上。
  
  “我是心怀目的嫁给你!我也确实讨厌你!等一切结束,让我回聂家!这个孩子……不管你想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给我滚!!”
  
  蓝曦臣只拿起枕帕擦了擦脸上的湿迹,并未再看聂清璘一眼,面目表情离开时又悄无声息加了一层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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