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卷阅读完整版
第17章 分卷阅读完整版

字数: 2780更新时间: 2020-04-28

位分的人,却是我过去从未见着的。

我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偎在池畔的惜存亭里,招呼过来引鸢,抬起手一指:「皇上几时又招新人了?」我想起上一个还是吵人的莺常在,不由得直皱起眉头,「这次这个是跳舞的还是唱戏的?」

引鸢望了望,赶忙按下来我的手:「主子唐突了,这位是懋嫔娘娘,位分可要比主子还高呢。」

「这就是懋嫔啊。」我登时恭敬了几分,直起身子眯着眼打量起来,这位主儿我也在不少人口中听过,也曾亲自拜访过,却未能得见,今日终于有机会一睹芳容。

我正准备跟上去瞧一瞧何方神圣时,那位懋嫔娘娘心有灵犀地也回过头,目光从惜存亭流连而过。

然而只一秒,她劈了雷似的收回视线,逃一般加快了脚步。

也只一秒,我脚下像千斤重,竟然迈不开步子去追她——这位懋嫔,我是见过的。

只不过从不是在宫里,而是在佟家,在太子府。

我没想到,我不是唯一一个被史书写死,却苟活于世的人。我也没想到,那场几乎是屠戮的灭门中,竟然还留下了我亲近的人,并且真真切切地和我被围困在同样的宫墙中。

——我如果没看错,那位懋嫔,有着一张和陪伴了我十余年的贴身侍女幼白一样的脸,虽然早在七年前那个血色的日子里,幼白和我一样,连着整座太子府一同被赐死。

我想拉住懋嫔问个清楚明白,却生生被错愕拖住了步伐,继而双膝一软,跌坐在惜存亭的石凳上。

引鸢眼疾手快扶住我:「主子怎么了?」

「没事的,没事。」我无力地推开她,扶了扶有点晕晕乎乎的前额,再一抬眼,懋嫔已经从我视线中消失。

我不敢相信自己这双招子,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恍惚的神志。

懋嫔,当今皇上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位妃嫔,据说是后宫资历最老的人,从五皇子潜邸时便侍奉在侧。

而幼白,自我四岁那年便一直长伴我左右,她小我月余,聪明伶俐,也沉着隐忍,十多年的依偎扶持,与其说是侍女,她更像个比我还懂事些的妹妹。在我豆蔻华年之时,就将我和李承穆的情投意合都尽收眼底。

她怎么会活着,或者说她怎么能活着呢?

幼白是我的陪嫁,一半是佟家的人,一半属于太子府,她怎么可能逃过当年的满门抄斩?又怎么可能,竟然还入了当今皇上的后宫,当了他颇有地位的妃嫔,而口口声声爱我入骨的李承穆,也愿意给出身寒微,逆党余孽的她名分?

我不敢细想,也不能细想,我不得不去猜疑最坏的那个结果——她和皇上一直以来是有关联的,从太子谋逆前,到太子兵败后。甚至她参与其中,在李承穆的胜利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

如果这样,那皇上得知承瑜起兵后火速勤王,可能根本就是早有谋划,可能是有人一早告诉了他,甚至有可能,太子从稳居东宫,到大溃身死,从头到尾都是被谋划的。

可她是幼白,是生在佟家养在佟家的人,是从约莫孩提之年便与我相识相守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机会……

我打住了一片狼藉如麻的思绪。

我曾经多么希望,有人能从七年前的杀伐中活下来,可如今,我才发现如果真有人活着,竟是件这样可怕的事情。

我抬头看向她出现又消失的方向,知道自己追不到她了,她在逃。看来也不是我眼花,如果她不是幼白,她又逃什么呢?是逃我,还是逃对峙,抑或是逃往事,逃真相?

我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支起身子,沉沉道:「走。」

引鸢一头雾水:「去哪儿?」

「去懋嫔的住处。」

懋嫔身居泰安堂,是一个极偏的地儿,我依稀记得上一次拜访,看她那儿像极了冷宫,守卫不让打听也不让进,看来除了她在逃,也有藏她躲她的人。

懋嫔刚刚去往的方向并不是离泰安堂最近的路,我趁这会儿抄近道去门口候着,或许能守株待兔。虽然我并没有想好,就算等到了这只兔子,我要如何与她交谈,又如何与她和平相处。

泰安堂的守卫大哥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我却没过去那副好性子,开门见山就道:「懋嫔呢?」

大哥一脸严肃:「懋嫔不见客。」

「懋嫔怕不在里面吧?」

大哥不说话了。

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惹的好嘛,我现在正气着、乱着,被可怕的猜测拉扯伤害着,见他不言,我大着嗓子又问了一遍。他还不说,我恼火地用鼻子出了两口气,然后狠狠踩了他一脚。

见状,引鸢懵了,大哥也懵了,估计这宫里有的是飞扬跋扈的娘娘要他滚开,要他跪下,甚至要掌他的嘴,却从来没见人二话不说踩他鞋的。

大哥愣了半晌,才用宫中最常见的套路——跪下,低着头机械地答道:「小主息怒。」这个称呼,估计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踩人的莽夫到底是哪位主。

「别跪别跪。」我挥挥手,扶着一路小跑来有几分闪着的腰,「给我起来,你这样跪着我都不方便再踩你了。这样,我知道你有难处,你说懋嫔不见客我同意,也可以不再多做叨扰。但是有劳你进去一趟,请这位懋嫔娘娘亲口在我耳边告诉我,她不见任何人,包括太平殿的叶长宁,包括……」

我想说包括李承瑜的太子妃,包括佟家的小姐佟毓儿。但我咽下去了,看来我虽然掀拳裸袖口沸目赤,但至少没疯。

大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继续为难道:「卑职就算请了懋嫔娘娘出来,娘娘也没法亲口和您说啊。」

「为何?」我等着看他还有什么托词。

大哥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我,眉毛纠结地拧着:「小主是不是入宫不久,宫里娘娘们大都知道,懋嫔娘娘是位……是位喑人。」

「喑人?」我惊了,「你是说,她哑了,不能言语?」

那位大哥默默点了点头。

我又看向引鸢:「当真如此?」

「宫里确实有说法,懋嫔娘娘不能说话。」她肯定了大哥的说辞。

我身子颤了一下,如果她真的是幼白,如果她真是在这深宫里,如果本来慧心妙舌的幼白真的哑了。我突然觉得无比可怖,又无比悲凉。

「走。」我扯住引鸢的袖子,临了对那位还跪着的大哥道,「不好意思踩了你,赶明儿我让人赔你些银两,再置双新鞋。」

引鸢继续傻着眼,先是在我耳边小声劝道:「宫里最忌讳私相授受,主子何必计较他一个奴才的鞋,或者就说是赏他的便是,用什么赔字。」回过神又赶忙问道,「不是主子,我们这又是去哪啊?」

「去长信殿。」我走了没几米,突然刹住脚步,松开她,放空了眼神,「还是回去吧。」

酉时,婉妃来了,她来之前,我已经一个人躺在寝殿门口的摇椅上晃了一个多时辰。我一遍遍地想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她眼睛下垂的角度还是有几分偏颇的,眉毛画得也太好了,幼白是最不会画眉的。然后我又想,不对啊,如果她不是幼白,她看到我跑什么呢,难道我今天脸上画了只王八?

我把思绪止于此,努力遏制住往后想的冲动,延缓自己面对严酷真相的进程。

「怎么样,今天胃口好么,午膳吃够一碗饭了没……瓜果也不能多食,胖了是小,吃坏了脾胃以后得遭罪的,你别放任着你们家主子……」婉妃声音比人先到,拉着引鸢又是老三样,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吐得怎么样。

听引鸢说一切都好也要连连摇头,说起当年她怀孕遭的那番罪,苦是苦了点,至少生出来的娃娃康健,我连吐都不吐,搞不好是宝宝有气无力,都没法子折腾我。

远远见我眉头深锁,她即刻招呼人搬了凳子挨着我坐下:「愁什么呢?想孩子的名儿?」

「懋嫔……」我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呆滞而木讷地发问,「她是谁啊?」

「你见过懋嫔了?」婉妃声音一下子阴了下来,笑容僵硬地凝固在瘦削的脸蛋上,还掺了几分莫名的激动,「你们说了什么,她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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