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像哪里不太对小说完整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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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2472更新时间: 2020-05-09

		

			负责看守的是京城四大营中的鸿鸣营,为首的军士认出了沈尚言,稍作检查后便放他们进去了。
事发地点在一片茂密的林子里,一条官道从密林中间直直地出来,将林子大刀阔斧地一分为二。一架马车掀落在路上,周围零散地分布着几匹马。尸体被搬运到了一旁的白布上,正在等待仵作勘验。
仵作和京兆尹都已经到了,两个人揣着手,在马车边来回不停地踱步,听到脚步声,赶紧迎了上来。
他们之前都接到了燕王和碧霄将军共同负责此案的圣谕,但看到这一怪异的组合,还是没忍住愣了愣神。还是京兆尹反应快,一撩衣摆跪下:“微臣见过燕王、碧霄将军。”
换作是一般人,一句“不必多礼”便足矣,但楚凌洲不是一般人,也不走寻常路,竟就这样和京兆尹聊了起来:“姚大人辛苦。不知姚大人几时起的?”
京兆尹不明所以道:“丑时起的。”
“哦。”楚凌洲一摇扇子,笑道,“不知姚大人昨夜睡得可好啊?”
京兆尹苦着张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微臣哪还敢合眼啊,天一亮就赶过来了。”
楚凌洲赞许道:“姚大人这份父母官的心,颇让本王动容啊。”
沈尚言忍了一会儿,眼看他越说越没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燕王,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现场吧。”
“对,现场。”楚凌洲像是恍然大悟,一伸手,“姚大人,请。”
其神情不像是去查案,倒像是去赴宴。
几匹马倒在地上,往后是一架马车。马车的车帘被掀起,内设一览无余。车壁的上半部分喷溅着大片的血迹,而下半部分干干净净,还保留着木板原本的颜色。云锦织成的软垫上也留下了可疑的暗红色印迹,滴落状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车底。
“这是辽国使臣的马车。”京兆尹解释道,“被发现时,辽国使臣就靠在那个墙角,身上全是血。”
“怎么死的?”
“割喉而亡,一击毙命。”
“割喉而亡……”沈尚言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凛,“带我去看看尸体。”
楚凌洲目送着他们远去,转过身继续优哉游哉地在马车边晃悠。京兆尹跟在他旁边,低声道:“微臣带着人仔细地搜查过了,路旁的两棵树上被人绑了透明的细丝,如果不是走近了,根本看不出来。微臣推断,使团在路过时,马被细丝绊倒慌乱之时,早已埋伏在路边的杀手出现,将使团杀害。”
楚凌洲随口应付道:“大概是吧。”
他总觉得这个现场哪里怪怪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楚凌洲转过身:“这附近可有什么能看到事发现场的高处?”
楚凌洲一收扇子,站在断崖上。
断崖的尽头是一块凸出的石头,只薄薄的一片,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上头的重量而断裂。楚凌洲浑然不觉,甚至还往外走了两步。
京兆尹默默捏了把冷汗,小声提醒道:“王爷,可不能再往前了……”
楚凌洲笑笑没说话。从高处往下看,崖壁上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棵坚强的树,扎根在岩石的缝隙里,斜横着向外生长,枝丫上还挂着两三片欲坠不坠的树叶。断崖下就是此次事故的案发现场,楚凌洲甚至能看到沈尚言蹲在尸体边,掀开白布检查尸体上的伤口。
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辽国使团共九人,其中一人是来访的使臣,剩下八人则是从虎营中抽调的精锐兵士,负责保护使臣安全进京。按照常理来说,为保使臣安全,马匹和马车应该应该成一个“困”字,可眼前的现场,马车和后四匹马之间却足足多了七八米长的空档。
楚凌洲偏过身,问道:“你们到达的时候,尸体的位置在哪?”
京兆尹想了想,回答道:“辽国使臣的尸体在马车里,剩下的尸体都在马车后头。”
“在马车后头?”楚凌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过身,“行了,下去吧。”
他们转回事发现场的时候,沈尚言还在研究尸体上的伤口,听见楚凌洲的脚步声,连回头都吝啬于给一个。楚凌洲不以为意,在他身边蹲下,笑道:“沈将军可是看出些什么来了?”
沈尚言看他一眼:“只是些猜测。”
楚凌洲站起来,一撩耳边的散发:“将军但讲无妨。”
沈尚言也站起来,眼中再没了之前的讥讽和轻慢。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王爷可听说过西夏国的幽冥军?”
楚凌洲在脑海里费力地搜寻了一下,却找不到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任何信息。他摇摇头:“不曾。”
“也难怪王爷不曾听说过。”沈尚言看着不远处的天,几只鸟雀受惊,伸展了翅膀飞上天去,“幽冥军,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是西夏王豢养的一群杀手,传言他们昼伏夜出,以杀人为乐,手段极其残忍可怖,却鲜少有人亲眼见到过他们的踪迹。”
他的语调配合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定能使都城里一群小孩儿啼哭不止。然而楚凌洲显然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他非但没什么反应,还摇了摇扇子,兴致勃勃道:“因为亲眼见过他们踪迹的人都死了??”
“……”沈尚言选择性失聪,继续往下讲,“幽冥军最大的特点,便是‘割喉而亡’。”
楚凌洲明白了:“所以你怀疑这是西夏人干的?为的就是挑起辽国和大梁的战火,他们好继续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沈尚言像是没料到他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有些意外道:“不错。”
楚凌洲“嗯”了一声,好奇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幽冥军的?这名字,在今日之前我闻所未闻。”
沈尚言沉声道:“卑职十五岁从军驻守随州,一呆便是三年,在那里曾听其他人提起过西夏王的种种卑劣手段和残忍之事。”他说到这,突然冷笑了一声,“王爷千金之躯,千恩万宠地养在京城,自然是没听说过的。”
楚凌洲一愣,心道是他傻了。沈尚言十一岁进京城,锦州随州,最后辗转至京,参与的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二十岁便被皇上亲封为碧霄将军,掌碧霄营。风沙里厮杀出来的人,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
而随州城外就是西夏的阳城。这么多年来,西夏人总想趁着辽梁交战,随州兵力虚弱之际而入,随州城一年的交锋不下数十次。沈尚言既在随州,自然是该知道些什么西夏的秘辛。
他抬眼望去,沈尚言站在那里,腰背挺得笔直,表情淡漠刚毅。皇兄曾夸赞他君子如竹,坚韧挺拔,他却觉得沈尚言像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任凭风霜雨雪惊涛骇浪,都摧折不了他的气度。
而他呢,虽贵为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是只被精细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罢了。
他掩去眼中的落寞,笑道:“将军见多识广,实在令本王佩服。”
“王爷谬赞了。”沈尚言道,“若是使团被劫之案真与西夏有关,我要立即回京,向皇上禀报此事。”
楚凌洲摆摆手:“去吧去吧。”
沈尚言皱了皱眉:“你不回去?”
“我还有件事要去确认一下。”楚凌洲叫过京兆尹,“将这附近的地图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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